韩盛脑中嗡嗡一片空缺,他是该当去趟云州,还是在京中等赵锦诺返来?
“都下去吧,我有话同阮少卿伶仃说。”谭悦声音很轻。
本来兔子急了会咬人是真的。
“……”谭悦抬眸看她,也跟着噤声。
芝芝惊呆。
他眉头微微拢了拢,规矩道,“侯爷何意?”
“阮奕疯了吗?他带你去南顺!”谭悦的神采已差得丢脸。
阮奕竟然,凭这些蛛丝马迹,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天然晓得年关时候是教员生辰,却不知师母伶仃同赵锦诺提起过,但愿她年关能去南顺的事。
……
赵锦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谭悦,又看了看阮奕,遂才点了点头,听阮奕的话,回身折回马车去。
赵锦诺愣住,不知他为甚么见她去南顺,火气会如此大。
一身暗红色的鸿胪寺少卿官服,头戴官帽,脚踩官靴,眸间神采沉稳,衣衿连诀,径直行至她跟前,没看她,却将她挡在身后,朝谭悦拱手,“宁远侯。”
刚好,不远处的侍卫上前,“侯爷,阮少卿来了……”
她亦看他。
而阮奕,在这之前明显是傻的,底子看不出端倪。
他觉得谭悦先前已经默许,却未想到谭悦会持续。
韩盛笑道,“柱子小哥,我是有事来寻二奶奶的。”
谭悦看向阮奕的目光更加揣摩不透,他早前许是真想错了阮奕,他不但有魄力和胆识,还是个极聪明的人。
芝芝吓得不敢上前。
而眼下,阮奕给他的感受,如同陛下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而阮奕,常日里看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却压根儿也不是一只兔子……
谭悦没拿稳,手中的杯盏滑落。
赵锦诺本日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谭悦果然别过甚去,没有再转动。
阮奕能带她一起,是冒了被人诟病的风险。
云州?韩盛措手不及,“甚么时候的事?”
柱子笑道,“就是前几日,云州是我们二公子姨母家,二奶奶去云州了,来回要到十一月末端,杜公子但是有事?”
阮奕眉头拢紧,“你早前就熟谙锦诺?”
侯爷将阮奕身边的小厮扣下,阮奕闻风而来。此次出行,阮奕是主使,随行的禁军都是苍月京中禁军,阮奕要来,几个侍卫也拦不住他。
身后脚步声响起,赵锦诺回身,阮奕已神采仓猝上前。
又见谭悦似是真的起火,咳得喘不过气起来,一张脸煞白,在玄色的大麾映托下,更毫无赤色。
阮奕微楞,缓缓抬眸看他。
阮奕在他面前一惯暖和有礼,早前便是他诸多挑衅,挑刺,使绊子,阮奕都熟视无睹,要么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假装没瞥见没闻声,而眼下,赵锦诺才刚分开视野稍许,他就当即赶来,言词之间也似是并无任何镇静或要让步的企图,是强势朝他表白姿势,他就是带了夫人上路,也并不筹办瞒他。
一向以来,谭悦说话多数中气不敷,但本日每一句却都因为在气头上的原因,格外有力。比及这句时,声音似是才缓了下来,半是被她磨得情感平复,半是也因为置气一通后确切不如何有力量。
阮奕低声,“听话。”
早前在阮府的时候,他还问过她可有生辰礼品需求他替她捎给教员的?
“你本日就回苍月京中去……”谭悦没有多说,但语气不容置喙。去南顺的事不是儿戏,更不是打趣,如果真出事,他都不见得必然能保得住她。
但阮奕如果都开口,他们要拦,该当也拦不住。
他也底子也没想过阮奕会让她去南顺,阮奕能压服家中让她一道离京已是不易。再加上阮奕还是此次出行的主使,此中短长干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