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诸位大人,都说兹事体大,到底有多大?功臣与逆贼,其不同何止云泥!”夏初指了指姚致远手中的奏折,大声道,“仅凭着这缝隙百出的证据,便要说蒋家谋逆,便指蒋大人行凶,便要皇上冤杀功臣?!何为不臣?小人虽是微末,却觉得如此才叫真正的不臣之心!”
“因暗害顾迟章失手,才有的叛匪就逮,事情继而被揭露而明白于朝堂?”
蒋熙元从夏初入殿后眼睛就没分开过她,冷静地听到此处忍不住要击节喝采,唇边弯起一抹笑容。
苏缜高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夏初,看着蒋熙元,也看着这一帮肃立的臣子,俄然有一种抽离于外的感受,仿佛也在从另一个角度看着本身。
“好。”夏初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整件事情的环扣是如此相连的,那么,是不是只要证明蒋大人并未殛毙京官及孙尤梁,也便能够证明灭口纯属无稽之谈?既然没有灭口之事,指蒋大人杀人灭口的启事,也就是奏折一事便要打个疑问了?倘若再证明折子是空穴来风,那么殛毙都城官员、青城郡的事,另有藏匿叛匪,是不是便是子虚乌有之事?”
姚致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辩驳不出甚么来,草草地说了一句“臣失礼”,便转向夏初。语气多有不屑隧道:“夏初,当日官员遇害之时你并不在府衙。京中三位官员惨死,孙尤梁被人灭口另有顾大人遇袭,此三桩并不是简朴的命案。前情已陈,案情清楚证据确实,你能晓得甚么,又能查出甚么来?”
这小妮子,何时学会的扣帽子?一扣还就这么大。这下众臣就算再有疑问,再不平气她一个小捕头,也要衡量着说话了。
“没错。”
夏初内心有点想笑。也难怪不管朝局如何变更,钱鸣昌都能一向稳坐垂钓台,这围解的,这台阶递的,这马屁拍的,真不错。
姚致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沉着脸看着夏初。合着皇上这边拽着他每天复述案情,暗里里却让本技艺下的小捕头去办这么大的案子,这让他的面子上非常挂不住。
众臣一个个低头垂手像偶人一样站着,半晌无话,偌大的殿里静得连喘气声也没有。好一会儿,顾迟章才有些游移地站了出来,道:“臣……觉得,此案物证人证确实,蒋家谋逆之心昭然,不该有疑。”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銮殿,高高的屋脊,乌亮的金砖地另有灿灿的盘龙柱,端肃而精彩。明显非常宽广敞亮的处所,却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抑,连氛围仿佛都比内里要稠密很多。
“这……”姚致远捻了捻胡子,把夏初的这番话细心地消化了一会儿,有点不情不肯隧道,“差未几吧。”
銮殿上,姚致远也不晓得是第几次地又把案情陈述了一遍。苏缜听完后还是点了点头,未置可否,扫了一眼殿中百官:“众爱卿对此案可有疑义?”
“你这甚么无罪推定,难道也是先入为主?”
蒋熙元上了殿,满殿的大臣天然都晓得明天这谋逆案要有一个成果了,都噤了声静待局势的生长。
夏初闻声了,内心一个激灵,正了正帽冠后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往殿内走去。
“好。”苏缜手扶住案边,悄悄地叩了两下,对安良道,“传夏初。”安良回声,正过身来,大声地唱道:“宣,西京府衙捕头夏初銮殿觐见——”声音荡荡地传出老远。
苏缜未置可否地笑了笑:“姚大人觉得呢?”
话音甫落,殿上便有了轻微的群情之声。姚致远皱眉看了看她:“甚么胡言乱语?”
夏初入殿后下跪参拜吾皇万岁,得了苏缜平身的旨意后谢恩起家。她看了看高坐龙椅之上的苏缜,苏缜对她微微一笑:“夏初,你当日得朕旨意刺探官员被杀一案,现在可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