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面前这个名叫郭嘉的小吏,年方弱冠,穿戴一袭素色布袍,打扮虽不起眼,可边幅斯文清秀,不像是能上疆场兵戈的兵士,倒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模样,说不准实在是袁绍智囊谋士之流。
孟小满的易容术与口技当然神妙,但也并非毫无马脚。之前在辕门,袁绍就曾模糊发觉本日的曹操有些说不出的非常,只是他未曾多想。而前面对赵云时,孟小满态度上马脚更多,面对一个素未会面的小小军侯,作为曹操,她语气未免亲和过分。
孟小满坐在案后,郭嘉站在案前,视野居高临下,看得小满好不舒畅。孟小满阴沉着脸瞪了郭嘉一眼,郭嘉却不觉得意,微微一笑,竟不退后。
“二来,门生乃是来应日前与曹公之约,把那日未完之话讲完。”郭嘉又看了一眼帐中侍卫,“望曹公屏退摆布。”
“中间有话但说无妨。”
听到对方这般答复,郭嘉忍不住在心中暗赞了一声。若非他坚信本身判定,又亲身摸索,只怕要真觉得劈面之人就是曹操了。
“嘉乃是为救公性命而来。”郭嘉见对方既不镇静,也不肯承认,内心反倒更加赏识这份胆气与果断。他嘴角含笑,轻声说。“不知公是否还愿听我把话说完?”
她心念电转,暗一咬牙,开口道:“既如此,摆布临时退下,不听呼唤,不得入内。”
有亲兵奉上托盘,内盛一壶水酒并两个酒爵,又有人搬了个杌子放在孟小满下首,郭嘉也不推让,大剌剌坐下,去处固然高雅,却也很有些张狂。
郭嘉那幅装模作样点头晃脑的架式,气得小满牙根发痒。但气过以后,她才惊诧想到,郭嘉走前,竟然称呼她小满!
不过……郭嘉摸着本身还未蓄须的光滑下巴,内心反而劈面前此人凭生了一丝兴趣。这个假曹操当然青涩了些,但有胆色、有见地,并且另有些识人的本领――袁绍世家后辈,没把郭嘉放在眼里,还不如这假曹操有目光,一见了他就未将他当作是平常小吏。
“本日中间到底为何而来?”孟小满不晓得郭嘉内心的算计,双手死死按着面前长案,挺直胸膛,盯着郭嘉,沉声诘责。“作此厥词,又有何企图?”
这恰是小满本来的筹算,她只要想到本身的算计还是被郭嘉的俄然来访打断,内心就来气。谁知郭嘉接下来的话更让人活力:“不过,这只是下策。今乃乱世,孤身一人飘零在外,要想活命,难上加难。”
孟小满看郭嘉那充满挑衅质疑意味的神采,胸中胆气陡升,不及细想便笑道:“敢担,敢担,事已至此,有何不敢?”
“我处虽有好酒,但少时还要去袁公处饮宴,不便与中间对饮,中间请自便。”孟小满将托盘朝着郭嘉的方向推了推,本身双手扶案,手指不自发的小扣桌面。“某在此静待中间高论。”
郭嘉一向悄悄留意曹操,不由心生思疑。此次用心借着传话的机遇亲来拜访,摸索一番。成果面前的这个曹操一向避而不称郭嘉表字,只这一项,就足以令郭嘉思疑,更别提小满不知曹操邀郭嘉前来投他时的话中机锋,一下子就让郭嘉鉴定此人不是曹操。
“嘉观私有胆色,能定夺,知局势,但唯恐……慈难掌兵,”郭嘉话音一转,“不晓得公可敢担否?”
亲兵们都走了,小满严峻的表情反而安静了很多。两人独处,对她也有好处。看这郭嘉的步态举止,就晓得他不是个习武之人,真要动起手来,他必不是本身敌手。想到这点,小满自发底气多了几分。“侍卫皆已退下,有话请说吧!”
说完这话,还亲身提壶斟酒,奉到郭嘉面前,“吾与先生满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