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时人批评人物,常不免过誉,嘉却觉得,文若之才,犹在此评之上。”郭嘉由衷赞道:“是故嘉特引文若来投主公,方才便是帮他安设家小,故而来迟。”
鲍信话音未落,厅外俄然传来郭嘉声音,他一边朝厅内走,一边朗笑道:“正如鲍将军所言,嘉确是有事措置。主公不明究里,缘安在背后向鲍将军说嘉的好话?”
郭嘉正色道:“乃是嘉之同亲,颍川荀彧荀文若。”
孟小满展开手札,先就面前这一笔好字悄悄在心中赞了一声。她固然算不得文士,但荀彧这字刚正标致,她还是能赏识的。“快快有请。”
“此番真是辛苦奉孝了。”孟小满打量郭嘉一眼,看他笑容满面故弄玄虚的模样,又想起方才他说的话,就晓得他必定是有甚么好动静想说,却恰好不问。“你夙来不惯驰驱之苦,还是快快回房歇息,有事明日再说不迟。”
鲍信明白孟小满话中辨白之意,他本来也不放在心上,因而微微一笑,便将此事揭过,“奉孝固然年青,但做事素知轻重,真有闲事,也未可知。”
“虽如此说,但孟德也是有勇有谋,不然旁人听了十万雄师之名,只怕就已经两股战战了,如何还敢带六千人马前去交兵。”
王肱晓得曹操与鲍信干系匪浅,非常见机,找个遁辞便离席而去,只留下孟小满与鲍信叙话。
本来这王肱本来是刘岱杀死桥瑁以后仓促派到东郡,胆色才调俱属平淡,本来就感觉这太守当得吃力。比及黑山军来袭,他这日子每天过得心惊胆颤,更巴不得早点甩手不干。曹操与孟小满一先一后,心心念念想追求的安身之地,在这王肱的眼里倒成了一块烫手山芋。
再说这晚濮阳城外一夜鏖战,城里百姓也几近一夜未眠,提心吊胆。待得天明,得知官兵大胜,贼兵退去,百姓们无不喝彩雀跃。曹军领兵进城偌大动静天然不是奥妙。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全城的百姓都晓得,此次是有一名曹操曹将军带兵前来解了这一场兵乱。
鲍信悄悄点头。只这一条,就晓得这荀彧为人道格和郭嘉截然分歧,一丝不苟,是涓滴不肯错了端方的。如此脾气截然分歧的两人,倒是老友,也是一桩趣事。
随后,孟小满便见一身材颀长的年青男人徐行走来。此人边幅非常俊美,颌下三缕长须,气质温文儒雅,头戴小冠,身穿黑袍,衣袍冠带虽不非常富丽张扬,却到处显着精美,袍袖之间还模糊沁出一股淡香,举手投足之间,便自成一股风骚气度,直叫孟小满暗赞这大师名流风采怕是莫过如此。
王肱不知就里,对孟小满更加佩服,心中自叹不如,遂摆下酒宴为曹军庆功,又令人在太守官邸清算上好屋舍给曹军众将安息,本身亲身写信给袁绍为曹操表功不提。
“竟不知荀文若一起上就在我军中!”鲍信大吃一惊,旋即喜道:“因颍川之地多战,吾确听闻荀家已举家迁往冀州,还在可惜……现在却要恭喜孟德了!”
不过,曹操这个行动,现在倒是叫孟小满受益匪浅——鲍信麾下兵马很多,他及时出兵聊城击败眭固,不但消弭了孟小满的后顾之忧,还将孟小满在东郡的名誉推得更高。
“允诚勿忧,传闻黑山军各自为政,现在眭固失了兵马,即使逃回冀州,在黑山军中也必然失势,不敷为惧。”孟小满嘴上如许说着,内心却悄悄冷哼了一声。眭固兵败,必定回到黑山军老巢冀州,若他能给袁绍找点费事,才是她所乐见之事。
听鲍信提起聊城,孟小满忍不住问,“说到聊城,不知允诚那边详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