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台脾气傲岸,若他胜了我,或许会为全恩德饶我一命,可若他败了,那是决然不肯再转头的了。”听到荀彧这般感慨,孟小满苦笑道,“前些日子吾传闻公台已随吕布到了徐州,那刘备容吕布此人道情凉薄,又有野心,在徐州迟早必然生出事端。气度局促,睚眦必报,迟早与我军另有一战。吾当初虽曾恨公台弃我而去,然他此番立下偌大的功绩,却也不能不领他的情。若真再战,吾当设法保公台并其家小性命才是。”
荀彧见状,觉得孟小满有些摆荡,忙劝道:“昔日晋文公纳周襄王,得诸侯从命;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今天下大乱,主公素怀弘愿,有救天下百姓于水火,挽社稷于危亡之弘愿。奉天子以从众望,正合此时。主公当速定夺,不成错失良机。”
“文若不愧王佐之才,真乃吾之子房!吾早有奉天子东归之意。”听荀彧几句话弹压世人,孟小满心中大喜。她这话再一出口,万潜更觉悔之不迭。早知主公早有此意,本身又何必多嘴呢?
郭嘉眼睛一眯,视野扫过万潜等人,见他们神采丢脸,差点笑出声来。兖州所剩这些官员,虽说也算忠心,但毕竟私心太重,眼界也未免太窄。他不知这些人腹诽荀彧说话诛心,反倒还感觉文若说得也忒温和客气了些。
“不……”孟小满刚想反对了这一提案,她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夏侯惇,还是改口叮咛道:“不过,元让可暂领一支兵马,屯军酸枣,待有动静,再行论处。”
“天子车驾阵容浩大,又有宫中內侍宫娥、文武百官相随,行速迟缓,不比平常行军。”荀彧深觉得然。他曾任职朝中,对诸多烦复礼节和主子场面最清楚不过,“从长安到洛阳有百里之距,一起上跋山渡水,陛下现在怕也还未到洛阳,脱手太早确切过分惹人重视。只是夜长梦多,主公也需防有人抢先行事。”
“昔日公台前去长安时,曾被张杨禁止,多亏董昭董公仁为之在张杨面前疏浚,暗里更暗中联络公台,欲结好过我。公台因而便代我与董公仁交友,自此,公仁便常为我刺探动静,与长安李傕、郭汜之流亦常来往。”
“主公还要瞒我比及何时?”孟小满还没开口,郭嘉却俄然笑道,“迎奉天子之事,只怕主公早已成竹在胸,有了安排吧?”
“这倒是不怕,”郭嘉对荀彧的担忧并不在乎,“放眼四方,荆州刘景升为人过慎则怯,坐定荆襄便心对劲足,等闲不会行动。冀州袁本初谋多而不竭,又正盯着幽州公孙伯圭,传闻天子东归,他多数一时候拿不定主张。至于河内太守张稚叔更是向来心无弘愿,又同主公交好,也不敷为虑。”
哪知郭嘉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底子没有重视到孟小满的眼色。
“若说局势,实在倒也明朗,不然吾难道领着你们送命么……此事说来话长,”见到赵云反应,孟小满不觉松一口气,取出最后一次见到陈宫时他交给本身的那封被团做纸团的手札来,“当日公台来取吕奉先家小时,曾将此信交到我手中,信中备述了他前去长安所见之人及公台的策划策画。”
“已回故乡定陶。”
孟小满说时,世人就一脸惊奇,等她话音一落,高顺第一个反对:“主公不成!”
“云亦愿同往!”出人料想的是,一贯沉稳的赵云此番竟也主动请战,不由得叫孟小满多看了他一眼,心中模糊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