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的小蹄子，都吃过谁的？还不从速招来！”
“这个天然，一个哑巴，哭哭啼啼的，欺负他也不见昌宗的本领。”
那驾车人见了光远，怒了努嘴。光远撩起车帘，见孝逸眼睛哭得烂桃也似，麻布冠压着眉眼，嘟着嘴跟谁都不睬不睬，车辕上载着的纸钱纸马也不见了。光远将帘子撂了，悄声向那车把式道：
“好端端的，把人吓个半死，皇上多日不来，还怪人家偷食？”
夜凉如水，两个安步进了暖阁。昌宗服侍天子将头上簪环卸了，宫女奉上兰汤，两个便在大木桶里极尽鱼水之欢。天子笑道：
天子传闻，迫不及待地抱住昌宗，将他的粉面放在身下，亲了一口道：
“陛下这雨露甜丝丝的，怎地和凡人的分歧？”
“那贼婆娘惦记也是白惦记，焉知孝逸这个小贼心高气傲，嘴里挑食得很，岂是谁都领得走的？”
“傻孩子！金麒麟只是个物件，没了就没了，何必放在心上？”
“巴州阿谁鬼处所，臣是再也不想归去了。何况这欢怡殿里，四周都是他的影子，那些味道赶也赶不走。有着前面这个天下第一的比着，臣只怕做甚么都不如人……”
昌宗洋洋得意：
“我的儿，几日不见，怎地精进了很多？”
昌宗娇嗔道：
“好贱人，公然一天也守不住。前次偷食全赖在孝逸头上，此番倒是怪了谁来勾搭你的？”
“总说天子疼易之哥哥多些，这些梯己话缘何从不跟六郎说？”
“傻哥哥，内心有皇上甚么用？人家上了床千伶百俐的，劈面做牛做马、千依百顺，转过身去就捅刀子下绊子，我们兄弟还扮甚么狷介？”
“易之哥哥那里敢跟皇上拧着？只是贰心中有个活结，只说陛下当年是因阿谁金麒麟才高看咱兄弟一眼的，阿谁金麒麟没了，仿佛他的魂儿也没了，仿佛皇上的恩宠迟早有一天也会消逝不见……”
昌宗也便嘤咛一声，抱住天子腰肢，低声抽泣，
“那小蹄子为了固宠，的确甚么都肯做；易之便差些，朕让他舔一舔，亲一亲，不过是讨个乐儿，却老是推三阻四的，还说朕拿他当粉头耍，抵死不让朕尽了兴……”
天子被他舔得浑身麻痒难当，揪着他半边耳朵笑道：
天子各处寻觅，竟从床下搜出一只绣花女鞋。红绒球儿缀在尖尖的鞋头上，竟是宫中时髦的款式。不由得肝火中烧，将鞋子摔在清儿面前，骂道：
“好不轻易见面，何不留下他喝口热茶再去？这般出去混跑，再碰上强徒，该当如何？”
“六郎尽管放宽解！朕和孝逸，同床异梦早就够了。早几年这个贱人装得避猫鼠一样，哪知这两年胆量更加的大了，各种手腕无所不消其极，连朕的娘亲、武家宗室也敢动手。不管那笔宝藏是否存在，归正跟他刮剌上了，这些事怎的和昌宗、易之扯不上干系？”
“皇上密意，昌宗是懂的，只怕易之就――”
“陛下明鉴，便是吃了别人的，也是学着服侍陛下。易之倒好，从没吃过别人的，陛下的也不肯吃……”
外边一阵大乱，里间的怀卿吓得大哭。世人听了半天，竟没有奶娘上去哄抱。清儿面色大变，一颗心都要跳将出来。天子“啊”了一声，刚想说甚么，却被昌宗使了个眼色，只好强闭了嘴。昌宗屏退了世人，那孩儿也被抱了出去。
“还不是先前的薛驸马，哭得死去活来的……”
昌宗说毕，眼泪汪汪的望住天子。天子心中一软，将他揽在怀中，叹了一口气道：
“将这只鞋子挨个穿，哪个穿出来了当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