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逸却拉住妇人那只尽是粗茧的手儿,枕在脸颊上堕泪道:
“安知鄙人就是喜好嗅姐姐身上的味道,还洗它做甚么?”
“可见过一个身材高挑,眉眼漂亮,脸颊上有一个囚字的男人?”
孝逸忙披上麻衣,行动急了些,抻得前胸丝丝络络地疼。
――李孝逸,你是甚么人?来唐宫做甚么?
“大唐臣民听着,我――李孝逸爱上了归棹湾的木鱼儿娘,要给她做男人,平生一世和她在这里捕鱼摸虾,生一大群小鱼儿。皇天垂怜,六合为证,此言既出永不忏悔!”
“好孝逸,孤的心肝,你是要怄死了孤才甘心吗?”
“木鱼儿娘不图你繁华繁华,只要现在面前这一刻……”
孝逸拉着她的手,将她揽在怀中,坐在大腿上轻声道:
“姐姐真是聪明人!今后如有再见的机遇,鄙人必然倾囊以报……”
――不待妇人回话,那军官便挥手命人进屋去搜。
妇人忍不住浪声叫道:
妇人也不晓得他说的甚么意义,忙上前扶他,被他劈手甩开。用拳头擂了门槛一下,却痛得呲牙咧嘴,本身扶着门框摇摇摆晃站起。
孝逸现在想起来,方知本身傻得能够,明显不该用情的人,却不知不觉掉了出来。
孝逸走到那柴草垛旁,嘴边衔了一根柴禾棍,抬头望着满天星斗,痴痴地想着苦衷。
听得殿外世人一起挥泪唏嘘,只不知镜中的妙人儿流落何方,是否另有命在?
“羞死人了!胡说甚么?”
徐敬业的十万雄师现在如何了?不要再次重蹈越王府和琅琊王府的复辙吧。只恨现在又受了伤,不然的话,插翅也要飞到扬州府去。
――只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想甚么都是多余。
回想起当年天子的重托,不由得暗骂本身混账。
入夜,木鱼儿也闹得困了,孝逸哄着孩子睡下,那妇人还是没有露面。
妇人浑身瘫软,任凭孝逸将口唇封上。
孝逸展开眼,见她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也没了鱼腥味,惊奇道:
妇人也不晓得他说甚么,只垂了头替他清算衣服。
忙掐着妇大家中,强即将她唤醒,又缓慢地披上衣服,一骨碌趴下草垛,连滚带爬地钻入了无边的夜色里。
“鄙人叫――‘木鱼儿他爹’!”
“这女人是疯子不成?大半夜的睡在草垛上。”
“祖宗!你再喊又把木鱼儿招出来了。”
“天后好薄幸,孝逸没做错甚么,天后如何这般待我?”
“不要脸,谁奇怪你做孩子的爹!”
却在此时,院中的阿黄俄然跳起,汪汪地叫个不断……
妇人轻捶了他一记道:
将他衣衿解开了,脱下那件粗麻衣服,将裹伤的布条撤下来,重新撒上香灰,缠上一块洁净的布条。
“要找囫囵男人便没有,我家木鱼儿六岁,算得上半个男人!”
妇人迷含混糊的穿上衣服,还未站起,那群人就到了面前。
“嗯……”
他抱着妇人,抻起脖子向着夜空大喊道:
孝逸收了眼泪道:
“姐姐去了那里,竟整晚不见?”
中间的那些画更加令人血脉喷张,孝逸在那边或坐或卧,神态各别,有的现出勇不成挡、一往无前的模样,有的则是挑逗勾引、放浪形骸,更有的柔情款款,一副玉山倾倒难再扶的狐媚模样……
真的晕了吗?还是跟每个枕边人都这么说?
“姐姐为何不问问鄙人的名字?”
“繁华权势又如何?不过是捆杀人的桎梏罢了,有人当它是宝,我却只当那口鲜鱼汤是人间的珍羞甘旨。”
“姐姐不要金银,便给木鱼儿找个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