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和承平公主倚在窗棂旁听了半晌笛声,竟有些痴了,笛声莆歇,天后便拉着孝逸再度进入宴席。
“倒未曾听你提及过!”
“这个丫头一贯是没有端方的,现在连母后身边的人也敢调笑。”
天后点了点公主额头笑道:
孝逸在天后身后下得辇来,便见一名和天后生得就像一个模型刻下来的女子,二十来岁年纪,也是广额方颐,明眸皓齿,脾气却很活泼,说话快人快语,笑声不竭。
竟将中指刺破,将血滴在梅花花瓣之上,一滴滴渗入宣纸纸背。
“小王爷竟妄图人家的汗巾子?他就是这率性固执的脾气,碰到他只怕你有的缠了。”
薛绍目睹李孝逸偎在天后怀中半坐半卧,连衣衿都偏在一旁,不由得心中悲忿交集,
回身来到书案前,见案上一幅临摹了一半的《踏雪寻梅图》,上面画了一树枝干遒劲的红梅,右上角题了一首小诗:
这幅含饴弄孙的画面极是温馨。
薛绍的书房正中挂着一副当世才子骆宾王亲笔题写的《冒雨寻菊序》,孝逸平日并不喜读骆宾王的诗句,老是以为这小我有些不入流的寒酸气,但眷宠正隆的薛驸马却将他的书画挂在书房,倒是令人费解。
“这回她可碰到短长的敌手了。”
孝逸也笑道:
“驸马叫我孝逸吧,小公子倒显得冷淡了”。
天后见爱郎可贵有兴趣,也由得他高兴自去。
李孝逸未置可否,啜了一口清茶,
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示得过分较着,垂垂多饮了几杯,头上晕晕,
“绍哥,我们这个女儿也是个花痴呢。”
薛绍见他面上竟有些伤感,也不好再往下说甚么。
“徐敬业?但是英国公李勣的孙子吗?此人不是在眉州手握重兵?”
薛绍也觉好笑,安抚公主道
“细心岔了气,笑疼了你的肚子!”
也不避讳女后代婿,借着酒劲搂着他坐到身边,饮到兴处竟将本身喝剩的半杯残酒也喂他喝下。
不由得在那书画前立足,背动手细心旁观。
“当时年幼不懂事,但故意头所好便千方百计弄到手。现在一晃八年,世事沧桑,倒劳驸马还记得当年旧事。”
“小公子莫怪,她此人一贯是百无忌讳,口无遮拦惯了的。她几个哥哥嫂子都不叫她名字,只叫她霸王公主,说‘承平’二字于五妹的确是过分名实不符。”
薛绍见他面上淡淡的,便叫了崇敏过来与他见礼。不想崇敏一屁股坐到了孝逸大腿上,抱着他又亲又啃,倒笑得承平公主扑倒在薛绍怀中,
又道:
竟不知是如何送走了天后。
“岂止是不笑?你们不晓得,前日令媛公主来存候,我们这位见了人家连眼皮都没抬,回身就把人家晾在了贞观殿。弄得令媛公主老迈的不乐意。”
李孝逸一愣,
驸马薛绍忙在中间牵她衣袖:
“如此你便来乱来本宫了?”
“女儿也是早上方才听绍哥讲的。”
薛绍忙回道:
天后见女儿身怀六甲站在风口里,极是心疼,命她不必施礼。
读到那句“坠白花於湿桂,落紫蒂於疏藤。虽物序足悲,而人风敬爱。留姓名於金谷,不谢季伦;混心迹於玉山,无惭叔夜”,不由得沉吟不语。
“母后也不知避讳,明知薛绍和孝逸是旧友,怎能在我们面前公开与孝逸调情。不知孝逸心中是如何的血泪交集。
薛绍看了一眼天后道:
“当年小公子只要七八岁年纪,席间看中了儿臣身上的松花汗巾子,便千方百计求索。臣因这汗巾子是公主所赠,便不与他。还惹得小公子大哭大闹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