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已畏缩,如此虚张阵容令人齿冷:“那又如何?”
高旸不假思考道:“大丈夫不成误期。”
第二日,待太阳升得高了,我才去济慈宫给太后存候。宜修见我来了,亲身扶过我,满脸堆笑道:“大人这么几日便好了!太后还在念叨,几时再请大人过来画一幅像,这就来了。”
刘离离屈膝施礼,“是。mm告别。”她走出几步,忽而回身,慎重地再行一礼,正色道,“姐姐,实在mm内心晓得,殿下早慧,我无能帮手,唯有姐姐堪当大任。刚才mm讲错,请姐姐恕罪。去官之事,mm会好好考虑的。”
高旸凝睇半晌,切齿道:“你不要嫁给他。”
高旸道:“孤是去长宁宫看弘阳郡王的,路过漱玉斋,先来看看你。”他定定地看着我,疼惜道,“你神采很不好。”我心中一酸,几近要堕泪。忽听他的语气变得冰冷涩然,尤带几分怨毒之意,“是他整日无事起疑,给你委曲受了,是不是?”
高旸看一眼芳馨,欲言又止。因而我转头对芳馨道:“姑姑,我妆台下的小屉子内里,有一只檀木盒,内里盛着一串羊脂白玉珠,你拿过来。”
芳馨这才捧着盒子走了出来,扶住我道:“女人,这玉珠……”
高旸满目体贴:“刚进宫就传闻你病了,现在可好了么?”
我苦笑道:“保全他?”
太后赞叹道:“信王府身为宗亲,能如许体恤旁人的心机,很好。”
我冷冷道:“‘人必自侮,然先人侮之’[69]。她说的不算错,只是错在不该说出来。毕竟年纪小,还是沉不住气。”
刘离离道:“为何?”
刘离离道:“多谢姐姐教诲,mm记着了。”
林妃道:“母后有所不知,儿臣请媒人去说亲时,启将军正因客岁夏季武库起火一事免官回籍了,固然定了,却不好张扬。克日启将军回朝,儿臣才敢与母后说。”
太后道:“如何不好张扬?难不成你们嫌弃他是个白衣?这也不通,若嫌弃他,又怎能派人去提亲?”
我一贯不肯与人议论高旸之事,因而冷冷地打断她:“我没有姑姑说的那样好,我也只是自保。本来便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由他去吧。”
我走入西耳房,一头歪在榻上,怠倦道:“不必了,太着陈迹反而不好。由她去吧。”
他既然要娶旁报酬妻,我与他夫复何言!是有缘无分也好,是他负心在先也罢,我又为何要心虚胆怯?“非死之难,正法之难”[70]。不过是狠不下心来面对罢了。
我一向不敢转头,连用余光看一眼高旸的勇气都没有。听得太后命我回漱玉斋,我如获大赦,赶紧依礼辞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漱玉斋门口,却听得身后脚步短促,高旸在我身后唤道:“玉机mm——”
我浅笑道:“你是我选出去的,我天然盼着你好。”说罢望了望天气,“这会儿殿下快放学了,你该去接他回宫了。”
刘离离满脸激愤中,透出几分错愕和忸捏,我趁机经验道:“mm想想,自mm进宫为女巡,殿下有哪一处不礼敬,皇上与皇后又有哪一处不虐待?你这话若传到皇上、皇后和殿下的耳中,岂不是教他们悲伤绝望?即便mm不在乎这女史之位,也当晓得,官位能够不要,人却不能不做,你父亲还在朝中为官呢!mm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若传了出去,你和殿下便成了阖宫的笑柄,没有一小我会怜悯你!你的父母双亲也会被人嘲笑!想想当初的车女巡,风头上去官,落了多少口舌?”
林妃疼惜道:“这孩子,神采很不好。如何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