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道:“我们刚搬来灵修殿,殿中安排不敷,女人何不去藏珍阁,挑些好东西来摆着?”我转头一看,公然正殿和北配房之间的隔断架子上,只稀稀落落摆着几个碗盘瓷雕。
绿萼忙笑道:“宫里有个藏书楼,叫做文澜阁,女人这就去选几本好书放在书架上,岂不更好?见地金玉珠宝,远不如见地册本学问。”
我一笑,忙往地上啐了两口:“我不过说句玩话,姑姑何必当真?”
芳馨见我感喟,不由笑道:“女人有苦衷?”
锦素黯然道:“女儿本来只想酬谢贵妃的恩德,让母亲过上好日子。现在看来,倒不如不来选这个女官。”
锦素欣喜道:“姐姐不必悲伤,女眷进宫本就不难。何况长公主经常进宫,还怕老夫人不能跟着出去么?”
芳馨道:“太后夙来不午歇的,这可奇了。”
绿萼道:“文澜阁在皇城西北角,是内廷保藏书画的处所。女人如许好的学问,该常去那边看看,也不枉千辛万苦地选进宫来。”
只听锦素道:“这等秘事母亲从那里探听来的?若被拿住但是大罪。母亲固然与宜修姑姑交好,但也不能犯险越矩。”
徐嘉秬笑道:“才刚从文澜阁过来。”
芳馨忙道:“女人,午膳后还要去太后宫里呢。太后向来不午歇,恐怕一用完午膳就要畴昔。女人今晨起得又早,不如略歇一歇。文澜阁就在济慈宫的西面,女人见过了太后,顺道再去文澜阁便恰好。若赶不及,明日去也使得。”
徐嘉秬笑道:“传闻是丢了几册要紧的藏书,是以重新盘点书目。我在内里看着,内里已乱成一团。依我看,得选个明白人去文澜阁校书才是,没读过书的,如何能打理好书呢?”
红叶笑道:“是了,就是将作少监!将作少监是做甚么的?”
我叹道:“我好生恋慕锦素mm,mm与姑姑能日日相守。我却不知多迟早才气见母亲一次。”
日光幢幢,宫苑寂寂,树影移窗,杳无人声。我走到西配殿的门口,正要扬声,忽听内里有人低声道:“才刚听济慈宫的宜修说,早膳后陛下去太后宫里存候,太后劝他暂放亲征之念。刚巧皇后也去了,便一道劝着。陛下不好恼太后,便将皇后怒斥了两句。皇后自发委曲,在太后宫里哭到午膳时分才走。”
杜衡道:“我与宜修不过闲话两句,旁人怎会晓得?且我只奉告你一小我。只是下次你不成再一五一十地奉告那位朱大人了。只怕她已有所狐疑也说不定。”
脑中闪现出乳母王氏的夺目眉眼,顿时有些泄气,“不必了。我不去,天然也有人奉侍得好好的。”
徐嘉秬道:“本来特地去借书,谁知才到门口,便听宫人说文澜阁盘点,不放人出来。”
我笑道:“mm的屋子公然是阔朗大气,比我的屋子强多了。”
【第八节 併尔嘉秬】
芳馨正色道:“宫里人多,是非也多。女人奉侍皇子,万不成有一丝懒惰。这般悲观丧意的话,不成再说。”
芳馨本来走在我身后,听了这话,疾行数步,赶在我面前道:“在宫中为人,须知避讳。好好的发此悲音,这是大大的不祥,快啐掉!”
芳馨会心,欣喜道:“娘娘说了,女人只理睬二殿下的学业,别的一概不睬。那王氏再张狂,也不与女人相干,女人不必烦恼。”说着扶我进了长宁宫西侧门。
那内官笑道:“奴婢必然替大人转辞。”说罢躬身去了。
用过午膳,芳馨和红叶奉侍我起行,还没出长宁宫的门,便见一个绿衣内官走来道:“太后午膳后歇下了,不能见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