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笑道：“奴婢只顾着欢畅，竟健忘了。”说罢忙唤人出去奉侍。
我肃容道：“求之不得。你没了母亲，我的母亲便是你的母亲，我另有亲姐弟，也是你的姐弟。你若诚恳情愿做我的mm，须得答允我，今后再不成如此行事。你能承诺我么？”
慎媛点头道：“说好只是因整修历星楼方才去粲英宫暂住。既是我自请住在历星楼，便不能食言。贵妃的恩情，我领不起。”
芳馨在一旁笑道：“两位殿下是亲兄弟，两位大人又认了亲姐妹，当真是一桩佳事。”
芳馨道：“争与不争，都是末节，圣意才最要紧。”
我笑道：“我已醒了。姑姑坐。”
远远只见桓仙寻了过来。周贵妃浅笑道：“朱大人年纪虽小，却夙来练达。闲时无妨多去历星楼，好好宽解慎媛。”
锦素这才渐渐止住抽泣，很久方回身道：“锦素现在没了母亲，只能将苦衷说与姐姐听。在这宫里，姐姐是我最亲的人了。不知姐姐肯不肯认下我这个mm？”
慎媛笑道：“何必如此拘束？我并没有怪你。”说罢翻开紫檀木雕花嫁妆，取出那支赤金红宝石胡蝶簪，“这支簪子还是由你保管。”
锦素一怔：“姐姐所言甚是。”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太后笑道：“又胡说了！若让你皇兄闻声了，定要治你的罪！”
我冷冷道：“你这是向慎媛复仇么？！”
“废后之事，毕竟出自圣意。”
芳馨道：“女人常说，于大人与女人都是奴籍出身，故此相互顾恤，成为姐妹。可依奴婢看，同是为奴，运气却有分歧。于女人自小便在宫中受尽白眼，出身堪怜。但女人身为长公主府的总管之女，又得长公主垂怜，景况自是余裕很多。故此女人夙来宽和，于大人就未免心窄了些。”
我思忖半晌，道：“贵妃特地留住我，莫非是表示我，她不肯与慎媛相争？”
一进殿，座中一个二十来岁的高大青年便站起家来向慎媛深深一拜：“臣弟思谊拜见皇嫂。”未待慎媛开口，他便直起家子道：“听闻皇嫂病了，现在可大好了？”
我躬身接过，微微一笑：“娘娘必是想通了。”
锦素笑道：“圣上说与贵妃听的，我天然就晓得了。陛下说，自从废后倒了，平日仰仗她恩情的人中，也只要姐姐每天去看望她，可见姐姐是个有交谊的诚笃人。故此贵妃谏言，说废后倒了，恐宫人瞧低了二殿下和姐姐。殿下封王还早，可先升姐姐为女史。”
我借温氏的机灵摈除了王氏，又借易珠的野心惩办了杜衡。温氏对锦素很有助益，杜衡更是锦素的母亲。如此说来，我甚是对不住锦素。但是我毕竟是二皇子的侍读，纵不能逆取，亦当顺守。此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芳馨笑道：“女人如果累了，就出来安息。”
我笑道：“姑姑又要当我的一言之师了。”
慎媛道：“病了这些日子，早该去处皇太后存候了。再说，也该预备着迁宫了。”
锦素道：“我早已知会过姐姐，但陛下暗里扣问时，姐姐还是据实以告，不肯适应圣意。如此朴直，难道痴人？”
“姑姑何出此言？”
这话倒也别致。“我若与她易地而处，也一定就比她行得正。唯自正，方能君子。”说着想起杜衡之死，不由自嘲，“我也只好尽力自正。”
锦素端立门首凝睇半晌，忽又拾起话头：“当初王氏在废前面前告密姐姐，究竟姐姐是如何取信于废后，又如何摈除王氏出宫的？后又如何压服废后留住我的官位？mm一向很猎奇，不知可否赐告一二？”
我奇道：“这事我从未提过，mm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