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欢乐道：“是。奴婢这就去和瑶席说。”
我欠身道：“启禀陛下，臣女是晕倒过一次，但那是因为臣女夙来体弱的原因，一定是因舞阳君的厌胜之术。请陛下明察。”
天子一挥手，掌缘削飞一封奏疏，呼啦啦扯开了落在地毯上，扑的一声如一记重锤落在我心上。天子冷冷道：“朕要听真相。”
郑新道：“若不动刑，便不能获得供词。”
当时晕倒，是因为我一贯气血不敷，又痛心红芯的叛变与她的伤势，并非谩骂之故。我一惊，轻声喝道：“不成胡言乱语！”
周贵妃淡淡道：“臣妾牵涉案中，恐出言不公允，有碍圣断。此案由郑大人和朱大人主查，且二位大人是最公道的，陛下当问二位大人才是。”
我惊奇于她周到的思路，一时惊诧不语。只听芳馨又柔声道：“女人晕倒，固是因为红芯。那红芯出错，又是甚么原因？焉知不是被人谩骂以后，言行如昌平公普通悖逆？连陛下都能谅解昌平公的娇纵无礼，女人为何就不能谅解红芯？”
芳馨安静道：“陛下问女人那阵子可有不当，奴婢据实以答。陛下和郑大人已将很多事情归咎于她，奴婢这一句话是代女人顺了圣意。每咒必中，陛下才会严惩舞阳君，一心缉捕奚桧。女人就是太心软，如许对隼事情天然是要回禀的。”顿了一顿，低声道，“实在陛下越是狐疑舞阳君，就越是对皇后冷淡，如此慎嫔和弘阳郡王殿下才更有但愿。”
天子向周贵妃道：“有这等事？”
我命芳馨随我到阁房。芳馨问道：“女人不欢畅了么？”
郑新道：“不敢当。”
第二日午膳后，天子召我去定乾宫御书房，本来是司刑郑新又进宫来了。这一次，周贵妃称疾没来，皇后还是不在。午间的阳光炽热而短促，在金砖上洒下点点金斑。细尘悠然，是这朝事狼籍的御书房中，最宁静有序的事物。卷烟袅袅，书房中静如深潭，君臣对答的声音沉稳清楚，安静如水。郑新也当真是快，明天赋来过，本日又来了。
我浅笑道：“趁着内宫还没下钥，你再出去，提示李大人，如果刑部这一两日还没有提审过这些宫人，便将杖刑延后。这就去吧。”小钱应了一声，正要躬身退下，我又道，“返来寻芳馨姑姑领赏去，别忘了。”小钱换了一副轻松的口气，应了声是，转头一溜小跑地去了。
见天子起火，我不敢再托以虚词，定必然神，施礼道：“臣女觉得，刑法酷烈，冤狱必多。且舞阳君爵位在身，又是皇后的长姐，不宜动刑威胁。”
天子问我道：“朱大人当时可有不平常之处么？”
天子道：“那姘夫究竟是何人？”
郑新道：“是。此人持续两天奥妙出入舞阳君府邸，臣颇觉蹊跷。到了第三日，便趁那人又进了舞阳君府的工夫，点齐了人大肆搜索，终究在舞阳君私苑小池底的山石下，搜得了一只装着砒霜的小小漆盒。只是那人，早已不知所踪。”
郑新道：“臣遵旨。”
我叹道：“姑姑，你是晓得红芯犯了甚么错误的。”
郑新道：“不错。舞阳君守寡多年，与此人私通，已逾五年。”
郑新转头又道：“那人从一扇小门，进了舞阳君的府邸。有人亲眼瞥见舞阳君带着贴身侍婢亲身开门驱逐。”
我嗯了一声道：“本日要杖毙的这十几个宫人是甚么人？”
天子道：“他如何说？”
郑新又向上道：“臣派人跟了他两天，发明他每到午后辰时，便从一道小门，进了……”不知何故，郑新停了下来，又侧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