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扇门口的文武百官皆然跪倒。
就在这时,有人风雪提灯,仓促而来。
望着远处宫阙漂渺的灯火,王忍果断隧道:“我去求她谅解小狸。”
阿狸很想笑。
连王嘉,一起吃过大排面的王嘉,她觉得已经是朋友的王嘉……也还是站在了她的对峙面。
操心太多,管得太宽,还真是叫人讨厌。
她这一句话,固然声音不大,但群臣都听得清清楚楚,也更加坐实了司马呦的罪名,大师无不点头。
他想让她的眼里的他,只是他,而不是任何其别人的影子。
阿狸不怕别的,群臣们如何逼迫她,歌舒瑾如何算计她,她都能够不在乎。
王嘉则放开手,退到一旁,很温馨地看着。
为王之道,无情,无爱,偶然。
有一个传说,这世上有一个与你很近似的人,近似的出身,近似的脾气,近似的职位……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悲伤处。
那就是这世上她独一的亲人,阿妩啊。
祁红熬了药,可阿狸最讨厌喝药,躲在王忍怀里咿咿呀呀地叫,很惊骇似的。
“你是甚么身份,敢在本王面前猖獗!还让本王解释?本王解释,你可有命听?”
衣不蔽体,腿上都是血。最可骇的是那眼神,灰败的,寂然的,绝望的……
灯芯爆花。
“我去求她。”
一个不利,一个荣幸;一个悲惨,一个幸运;一个死,一个生……
祁红不解:“有是有,不过你用来做甚么?”
噼啪,噼啪噼啪。
“臣。”
没人站在她这一边,除了她本身。
红木供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香烛,排位,而前面的墙上是一轴画像。纸张微微泛黄,豆蔻花下,一张苦大仇深脸,拿着包子像是在哄怀中的小娃娃,可那小娃娃却一脸要被吓哭的模样。
他本觉得是恶作剧,却蓦地想起小狸说要与歌舒瑾合作的事情,心头突然猛跳不已,这才拖着伤躯,快马加鞭,颠簸而来。
哈哈。好笑。
“你别碰我,”司马妩摇着头,向后退,娇小的身子不断颤抖,“你,你……你脏!”最后一个字是喊出来的。
因为那些人都不是她在乎的人啊。
是啊,谁会信赖啊……
因为相见的成果啊,就是此消彼长。
直到回了王府,阿狸还是保持着靠在他怀中的姿式,一动不动的,不说话,不哭,也不闹,只是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衿。
她能做的只是叮嘱让王忍多陪在殿下身边。
这两个字就像是匕首一样狠狠插-进阿狸的心,又肆意地搅动,最后血淋淋地□□。
阿狸脚下一个不稳,几乎颠仆。
还政与否,实在阿狸本不太在乎,阿妩十五岁了,也是该亲政的时候了。
殿外的围墙上爬满了花藤,大团大团的豆蔻花开得非常繁华。
又过了两日,她还是不说话,老是望着宫阙发楞。
阿狸一步都离不得王忍,用饭要陪着,发楞要陪着,睡觉也要陪着……无时不刻都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可就是说不出话。
祁红说殿下是得了失语症。
紧接着,一旁的卫澜川也随之跪倒:“臣请殿下还政于王。”
这两人都在同时脱手搀她,一个握动手臂,一个则直接让她落在了怀中。
他实在很讨厌穿红色的衣服,因为那小我喜好,他不想和那小我一样。
又是谢伦,阿妩的祖父,谢慎和谢翡的亲爹。
阿狸转转头,俯视着一个个忠臣良将。
“臣。”……
简朴的一句话,是安抚也是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