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晚膳,叶梅服侍丽娜香汤沐浴。浴盆里撒满了红艳艳的玫瑰花,丽娜缓缓踏入热气腾腾的浴盆当中,微闭了眼睛,安享现在的喧闹,紧绷的神经垂垂放松了下来。
长喜固然一向在御前服侍,却并未近身奉侍过卓凌,不晓得万人敬慕的皇上是女儿身,见二人如此合得来,也打心眼里替卓凌高兴。
叶梅不敢随便插话,只悄悄听着。
“这么说来,贤妃娘娘也是个不幸的女子呢。”叶梅顺口道。
叶梅摇点头又点点头,内心暗自思忖,莫非厥后追杀他们一家四口的黑衣人也是先帝派来的?她不由得诘问道:“那大皇子呢?”
抄家,穆志云能够忍,因为那是卖官鬻爵得来的不义之财;杀父,他也能够忍,因为爹爹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统统的统统都是他咎由自取。唯有将穆氏一家放逐岭南以后,再派杀手截杀,让穆志云如鲠在喉。儿时一起长大的人,做了天子,心俄然变得硬了起来。走投无路的穆志云最后跟从卓子腾,做了他的幕僚摆布。
时价后半夜,宫灯敞亮映的一地余晖,中间的飞蛾展开翅膀,直扑光亮,哪怕被灼伤了也在所不吝。叶梅盯着那些飞蛾道喃喃自语:“明知是飞蛾扑火,还那么义无反顾。”
丽娜点点头,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先前这里住着的是贤妃,她平生钟爱先帝不渝,何如造化弄人,先帝喜好的人并不是她。常常路过甘露殿,便能瞥见贤妃衣衫薄弱的立在殿门口,等着先帝来……”
丽娜的故事讲完了,她昂首发明叶梅泪眼昏黄,惊奇道:“莫非你也为贤妃的遭受难过?”
在皇宫里,西南偏殿一向都是个奥秘的地点。值守的兵士换了一茬又一茬,却没有任何人晓得偏殿里关着谁。常日送菜送饭的宫女也得了号令,只能把饭送到偏殿门口,不得私行入内。皇家深院,安葬了太多见得人或者见不得人的奥妙,宫女寺人和宫中保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各自相安度日,谁也不体贴,也没有胆色去体贴探听西南偏殿关着的这位主子的故事。
一件披发着龙涎香的衣衫悄悄搭在叶梅肩上,身后传来卓凌的声音:“夜深露重,如何如此不把稳本身个儿的身子?”
卓凌终究晓得了丽娜的过往――实在她也不过是男权社会的从属品和捐躯品罢了,就算为人不善,却终归是个没法把握本身运气的女子。或许是同为女子的原因,卓凌老是格外怜悯那些女子的遭受,即便她是父皇的弃妃。
叶梅垂了脑袋,细细思考着。若真如丽娜所言,那本身是该站在爹爹这边,还是该站在卓凌那边呢?
卓凌将丽娜安设在了甘露殿。甘露殿虽不比仙居殿清幽,倒是全部宫里最为都丽堂皇的宫殿,没有之一。多年之前,丽娜翘首以盼,但愿有朝一日能在甘露殿住上几日,却不料人至暮年,倒实现了这个欲望。
穆志云带着大腹便便分娩期近的老婆一起南下,不料,却遭受了黑衣人攻击,因着卓子腾派来的人救援,才保得百口性命无忧。黑衣人逃窜之际,掉落一封先帝密函,其内详细叮嘱必须杀死穆家大小。穆志云一向以为先帝是君子君子,却不料他暗中出黑手。
“就你多嘴!”卓凌打断长喜的话,眼波流转甚是娇羞,半响才伸出胳膊搂住叶梅的肩膀。
即便如此,丽娜还是紧绷着神经,非常敌对卓凌以及周边的宫女寺人,唯独对叶梅有些许惭愧(丽娜觉得叶梅是卓凌强抢而来,此番入宫是为了替她讨情,妥当安设她的后半生)。
窗外的太阳垂垂落了山,浓稠的夜色如同丝缎普通缓缓包抄了各个宫殿。华灯初上,丽娜换衣端坐在床边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