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糯米入水以后染上一层肮脏的色彩,严朗晴的脑海刹时蹦出四个大字――暴殄天物!这些粽子包出来是要给几位裁判吃的,如此措置,莫非不嫌脏吗?她心中尽是不解,却又不好过问,也不想过问。这场比试干系到她的名誉,她天然不会拦着林淡作死。
汤九几个互换完木桶,神采沉郁地走出来。在他们看来,林淡所做的统统都是病笃挣扎。这场比试,在她接到应战书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强权之下无公道,这一点她应当明白。
天子点头道:“朕准了,且去筹办吧。”各包五十斤肉粽,给谁吃?林淡这是想撑死在坐的人?
严朗晴诘问:“你想做甚么菜?”
两人从早上包到下午,总算各自包出五十斤粽子,放在两个大小和形状均一样的桶里,这会儿已经煮熟了,正汩汩冒着热气。在世人评判之前,林淡盘点好粽子的数量,然后走到严朗晴的木桶边,缓缓道:“你我二人互换一下站位。”
林淡这才请来各位来宾,拱手道:“可否请各位大人带着两个侍卫走进厨房,把摆布摆放的两个桶互换一下位置,互换多少次且随你们意,不互换当然也能够。一名大人互换完,另一名大人出来持续互换,换完五轮便能够了,出来以后谁也不答应说出本身互换了多少次。”
汤9、滇黔郡王、诚亲王、恭亲王、威远侯五人立即站出来。
林淡却看也不看她,尽管把烧成灰烬的芝麻杆拢在一处,用细细的绢布包好,放入凉白开中揉搓,直把清澈见底的水揉搓成浑浊的灰水,又几次用细绢布过滤几遍,肯定没有残渣,这才把糯米泡出来。
不管诸位勋贵如何测度,进了厨房的林淡已经心如止水。一百斤糯米装在一个庞大的木桶里,被宫人气喘吁吁地抬出去,前面还跟着一个桶,内里是五十斤五花肉。
固然林淡看似把握了主导权,实则皇权的威慑力仍然存在,哪怕她做出最甘旨的菜,只要裁判一句话,便能把她打落深渊。所谓的公允,在强权面前向来就不存在。林淡很大胆,却也算不上多么聪明。思及此,天子暗自点头,心中索然。
严朗晴踌躇一瞬,毕竟没提出贰言。这些人固然都是林淡的忠厚拥趸,但他们不是裁判,没有资格批评粽子,对这场比试完整没有毛病。林淡是想混合两桶粽子,让裁判分不出哪一种是谁做的吗?这个别例的确很聪明,但是她忘了,在坐的几位老御厨均是从御膳房出去的,对严朗晴的技术非常熟谙,此中几位还被皇上特地请来教诲过她厨艺,算是她半个徒弟。
“可。”
林淡用手捻了捻糯米,对劲点头。
世人越听越惶恐, 万没推测林淡会如此直言不讳。
二人各自占有一个灶台繁忙起来。严朗晴先把糯米泡好,然后把五花肉切成薄片,用生抽、细盐、白糖、花生油等调味料腌制好,抬开端时却发明林淡在烧灶,糯米和五花肉都没动。
粽子都没包,这时候烧灶干甚么?她心下奇特,不免多看了两眼,这才发明林淡烧灶用的不是柴火,而是特地向宫人要来的芝麻杆,芝麻杆上还夹带着很多熟透的芝麻,被火苗舔舐的时候收回哔啵声,另有一股奇特的焦香传出,极其浓烈。
严朗晴虽满心迷惑,却也感觉没有甚么,因而走到她的木桶边站定。哪怕互换了位置,她也认得本身的木桶,莫非还能被林淡贪了去?
“可否?”林淡直勾勾地看着她。
严朗晴也开端包粽子,大小和形状与林淡的一模一样,包好一个就扔进中间的盆里,等着煮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