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晓得这“整钱”二字意味着甚么,不由又一心惊。转念一想又低声问道:“可你想如何出去?”
崔老迈的媳妇我见过,每月探监日都会来,一脸的风霜,看上去足有四十岁的模样,可想而知她糊口的艰苦。
半个小时过后,实在探视时候也就只剩那半个小时,崔老迈回到号子里。
就见他神采木然,两眼发直,眼泡红红的显是刚哭过。他径直走到本身的铺前,坐下,双手蒙面,哭了起来。
崔老迈还是是不动不吭,接下来我俩都堕入沉默,沉默后各自散去。
我问崔老迈想如何办。闷了半天,崔老迈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逃。”
监狱里有超市,按规定犯人是严禁持有现金的,但管的不是很严。东西很少也就那几样,榨菜、腌黄瓜,常常吃也就腻了。
“快甚么呀?”
完了,这下完了,崔老迈不住哀叹着,汗都下来了,孩子这回真的是有救了!
只见在他的手内心,有一颗生了锈的足有二寸多长的铁钉。见我仍然满脸的迷惑,崔老迈说:“帮我把它吞下去,然后我自有体例。”
我在狱中那些年(不是说只要一年吗?别急,前面有故事。),根基上每天都有大礼包跟着,还是要感激凤姐。
二十多天后,又一个探视日到了。崔老迈眼睁睁地看着同号的人被一个个叫出去,他的媳妇却没有来。
打官司时家里已近倾家荡产,东挪西借今后,光手术费一项就另有两万块的缺口,这让当爹的崔老迈能不急嘛。
她给我带来很多吃穿(内里带来的衣服穿囚服内里便可)和卷烟,总算能对付一阵子。
孩子得的是先本性心脏病,这类病越早手术越好。但上那里去找钱呢?
第二天,我跟林姐和张姐哀告,用了一次食堂财务室的电话,把救孩子的事儿交给了凤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