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甄芯眼睑微垂，轻声道，“他既来古月宗，便应当想到了会是这个成果。”
望着那十余丈宽的青色月轮，苏菡伸出素手遥遥一指，轻声念叨，“碎。”
“你能破开？”苏叶看着向前走去的苏菡错愕道。
一袭青色道袍的古疆呈现在世人面前，垂眸望向苏菡微微赞美道，“不愧是天生道种，年纪轻简便能对大道有如此贯穿，恐怕不过百年你也会站在这云端之上了。”
古疆闻言面不改色，低声喃喃道，“可惜了。”
“道生一，平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苏菡轻声道，“周而复始，这便是天道，晓得其理，取而代之，不无不成。”
看着足足稀有万丈宽的惊天巨浪，苏叶竟一时落空了言语，本日他终究见到了修行路的绝顶究竟是何模样。
“嘶――”古疆感慨道，“脱手吧，本日我便要看看，你到底有几分底气敢出此言！”
但是紧接着他便看到一道纤瘦身影挡在了他面前，长发跟着清风飘零，如同一条奔腾不息的江河。
随后古疆揽过拂尘悄悄在空中转了个旋，随后只见半空中波光粼粼，细心一看，竟是无数水珠落下。
只见无数剑气回旋融会，最后构成了一道青色月轮，比之苏叶大上了数倍。
只是本日，再无活路了吗？
“你之资质前无独一，刚好你我所行大道非常类似，若你情愿，我可收你为徒，我在大道上亦有些心得体味，可将其传授予你。”
苏叶闻言缓缓合上眼沉默了下来，很久才朝苏菡说道，“对不起。”
二者相触，红色月轮一击即溃，而青色月轮则顺势朝苏叶压来，澎湃的剑气仿佛一座泰山压顶。
“是啊，”古疆转而看向苏叶浅笑道，“正因如此，她才不得不死。”
“宫煜也是你杀的？”
苏菡安静答复道，“爹爹曾经说过，古前辈的大道乃是借这天道的势，因此天道之下，罕见敌手。然我之大道却与前辈恰好相反。”
“那你为何――”
苏菡还是面不改色，乃至主动迈步朝前走去。
“是。”
“不能。”
“变数吗？”苏叶低声喃喃自语，随后抬眸看着甄芯开口道，“放她走。”
“不成能。”
……
下一刻，天空当中传来一声惊响，声若洪钟。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最后一颗水珠落下，那如惊雷般的炸响终究消逝，烟雾满盈，让人没法看清烟雾下究竟是何景象。
“你不消激我，我只是说一句话，”古疆收起笑容看着苏叶安静道，“如果现在你师父坐上这个位子，他亦会和我做出一样的挑选。”
看着那平平无奇的晶莹水珠，苏菡却罕见地神情有些凝重。
“想来二十年前你娘亲特地去了芦圩洲最后重伤而归，想必便是为了此物，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古疆淡淡一笑道，“只可惜死物毕竟不如活物，即使此中添了阵法为助，但还是不敷以完整阐扬其功效。如果此物生前在此，倒是足以护你们回天澜宗。”
“这势总有借完的一天，与其如此，不如替天行道。”
“相较于蜀门，天澜宗不敷为惧。”甄芯轻声道，“既然我敢呈现在此处便是做了万全的筹办，本日你们二人的结局已经必定了。”
苏叶冷静抬起手中之剑，剑啸长空，固然他早已知与甄芯的差异，但仍不肯等闲放弃。
“我不喜好坐以待毙。”
紧接着古疆敏捷收起笑容看向苏菡接着说道，“你当真不肯做我弟子。”
只见古疆身后一道遮天蔽日的巨浪回声而起，粉饰住了高挂的骄阳，而整片六合也仿若突然落空了色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