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叔拿起摸得锃光瓦亮的紫砂小壶,用嘴吸了口茶,“谁不晓得你丁香现在是江湖上的头牌,我只不过是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有甚么好指教的?”
两小我一老一少,一站一坐,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仿佛两个禅宗妙手在打机锋,固然没有硝烟,火药味却越来越浓。
叶承欢眯了眯眼,本来他就是坚叔,只是和丁香说的一点不搭,实在让人绝望得很。
“有人打牌,如诸葛亮坐隆中对,迟疑满志,胸怀天下,百战百胜;有人打牌,却如蜀军刘禅,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屡战屡败!”
丁香嘤咛一声扑在他怀里:“我就算再标致再聪明,始终还是你的女人,你是我的天,比天还大。”
丁香悚然动容,连打麻将那三个老头都一起转头,只要坚叔还是看着牌,泰山一样,嘴里却好似自言自语道:“打麻将的人始终坚信,只要还在桌子上,就有机遇胜利,有机遇胡牌,有机遇窜改钱夹子的厚薄!”
不时从街边的民宅里冒出锅碗瓢盆的响声和几股饭香。
坚叔一阵语塞,脸上的肥肉一阵抽搐,僵僵的不知如何作答。
在间隔他们几米远的间隔,丁香愣住了,然后一声不响地站在那边。
丁香只是凝神静听,玩味着他话里的滋味,却没有说话。
一头乌黑的短发根根抖擞,一张胖嘟嘟的风雅脸上,铺满了各种皱纹,脸上的肥肉不时跟着一颤,一对肉包子似的眼睛,挂着厚厚的眼袋,眸子上另有块白内障。
胖老头劈面阿谁瘦老头捋着胡子,笑眯眯道:“坚叔,别奉告我们,你又是十三不靠的牌,那但是大三翻,我们可赔不起。”
丁香讶异的呆在那儿,不晓得那里获咎他了。
不时从两边的窗户里探出几个脑袋,獐头鼠目、鬼头鬼脑的,黑暗里不知有多少双古怪的眼睛盯着他们。
等了半晌,也不见坚叔出来,看丁香焦急的模样,他邪魅的一笑,道:“别焦急,人老了都如许的。”
丁香脸微微一红,怕真触怒了坚叔,恭恭敬的道:“坚叔,此次特地拜访,是想来听您指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