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马骢又携着她在台边呈现，却以掌风悄悄一推，将一袭红色舞衣，披着长长帛带的她推向舞台。
本来也是个上奏他纳妃以延子嗣的，那所谓的“老太太”，应当就是指太皇太后吧？
台上空荡，台下骚动，朱祐樘这边却大家屏息以待，又是猎奇，又是疑虑。
李慕儿不再费话，眼看台上人就要一语定局势，大声叫道:“慢着！小柯女人可否借我身衣裳？”
这不是生辰那天在林子里碰到的鄙陋中年男和刻毒年青人吗？！
朱祐樘感激看了她一眼。
本来是张伶牙俐齿，当时如何一声不吭装无辜？中年男人嘴角一歪，“这位女人看来对公子和夫人极其体味，不知是？”
说完凑到马骢身边，两人默契一笑，马骢便揽起她腾空往背景而去。
只觉那神仙身若无骨，腰肢袅娜，躯体柔嫩，似风拂过弱柳。此中几个下腰与抬足，让人忍不住惊奇她是如何做到！
朱祐樘这才面色稍霁，与她一齐望向那绿衣少女。
绿衣少女蹙了眉，脆生生道:“本来我是要让的，但是你要提钱，本女人听着可不欢畅。敬爱之物岂能用世俗东西衡量，你说对不对？”
而娟上彩绘，竟是一条盘龙，栩栩如生卧于灯火之上，虽只是灯面配画，却几可乱真。
李慕儿应是，稍和缓了语气道:“小的既受过夫人些许教诲，本日就大胆献丑了。”
脚下投足间亦是步步生莲，仪态动听。忽而轻云般慢移，忽而疾风般扭转，叫人恐怕她摔着，想上前搀扶，却连发声都不敢，唯恐打搅了神仙舞动的夸姣画面。
话音未落，俄然不远处一个临时搭的戏台边上有人群大声呼好。世人一同望去，见一女子正翩翩起舞，舞姿甚为动听。
人群还将来得及因她的从天而降而沸腾，便听得清雅乐声委宛响起，她水袖向两边甩将开来，绕身而旋，飞袖转动，如一片片桃花花瓣，飘飘摇摇临风而下，舞衣上披收回缕缕脂粉浓香，却涓滴不让人生厌。
李慕儿背向人群稳稳落地，收回撒出去的水袖，搭于一臂上，单脚轻今后移，虚虚一晃，似醉非醒。
李慕儿看着两个小孩儿在面前你来我往打着太极，感觉好笑极了，捧腹道:“好了好了，小妹喜好就拿去吧！我再去找找更喜好的！”
朱祐樘轻声替她答:“是我的女学士，沈琼莲。”
皆大欢乐。绿衣少女眉毛一挑，利落说了句:“那就谢了！”
合法人们都觉得她身形失了均衡，她偏又猛地回身，轻柔旋一个五花，跟着音乐，安步启舞。
可既然是官员，她自不敢说甚么，只恨恨白了他们两眼。恍忽间，仿佛看到他们二人相互略有深意地对望一眼，还使了个狠戾的眼色。
世人皆惊惑望向她，只要马骢神采自如，乃至还带着丝薄笑。
李慕儿越看越心动，转头望了眼朱祐樘侧脸。又努着下巴冲那中年男人说:“夫人舞姿岂是尔等能够肖想瞧见的？”
那两人瞧着是她，也是一脸惊色。
这舞让李慕儿想起了皇后，侧头看朱祐樘，他也盯得正牢。李慕儿歪歪嘴，却听到她讨厌的中年男人俄然说话:“公子，此人间美女无数，能歌善舞者比比皆是。老太太的意义，也是但愿公子保全大局，广纳妻妾……”
本来他们也是他的臣子，可她从未在朝堂上见过，想来该是外埠来京的。是了，上回还听那中年男人说甚么“这都城公然是天子脚下，乡郊田野也能赶上如此姿色”，李慕儿一想到便感觉恶心。
可当人群瞪目时，她那虚渺的眼神突又飘来，眸中明显没有任何颠簸，却似有东风淡淡扫过；明显没有看着谁，却似又瞧遍了世人，当真勾魂夺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