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位置偏僻,在西六宫还要以西。殿中的各种安插,也只能说是清冷。可见仆人道子寡淡,离开了宫廷暴躁之象。
李慕儿却不感到酷寒,只觉心中着花,用力回握了一把包着她手的冰冷掌心,才不舍的放开,跟从进入殿中。
朱祐樘忙迎上去,“母后本日念佛念晚了。”
李慕儿跟着朱祐樘上了柱香,才终究想明白,晓得事情来龙去脉的恐怕不是他,而是这位吴太后才对。
是啊,要不然他为何只字不问便主动放刀疤女子离宫了呢?李慕儿也欣喜于他总能猜到本身内心的设法,看着他一步步在雪中走向本身,不由打动地有些想哭,赶紧低下头。
只是看着面前李慕儿,雪花落满发髻,一袭桃红褙子如同梅花一点,鲜艳欲滴,不由感慨:丫头心机空灵无垢,偏赶上阿错如许仁厚不负百姓的天子,两人今后年事,怕是难走。
李慕儿作势要行大礼,被吴太后扶住,拍鼓掌背道:“过来烧柱香吧。孤魂得以摆脱,循环也好安宁,善哉善哉,女学士做得对。”
“是啊,母后。”朱祐樘看起来乖顺的很,还拉过一向发楞的李慕儿,低声提示,“还不快给太后存候。”
李慕儿却觉得他是在讽刺,不由神采黯然。
而她一开口,又给了李慕儿一个实在不小的惊吓。
“是好喝,洁净。”朱祐樘看来表情亦不错。
“可她不要,对不对?”李慕儿抿抿嘴,感喟道,“她早已不在乎这些了吧。”
李慕儿还在嘟哝:“阿错,你和吴太后究竟是甚么干系?为甚么她也管你叫阿错?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能叫你阿错?除了我以外,另有几个?”
她两鬓斑白,看上去比王太后老上很多,可那眉眼之间的云淡风轻,倒是这宫里的任何女子都没法对比的。饶是李慕儿印象中最为淡然的何青岩,比起她都稍逊三分。那更像是履积年事洗涤沉淀后的净水,储藏着李慕儿所不能了解的安之若素。
“嬷嬷,母后歇下了吗?”
朱祐樘看在眼里,呵呵一笑,拽过她到殿中炭火旁,呵气道:“冷不冷?快暖暖手,还要走很多路归去呢。”
玉屑晶莹,洋洋洒洒。一起走了好久,两人皆未打伞,到得寿安宫门口时,已经落得浑身是雪。
雪还没有积厚,朱祐樘的足迹碎碎地散在面前,李慕儿摸了摸额头,干脆提了裙角,悄悄一跃踏在他踩过的处所。
“啊,是,微臣,拜见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