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是记得。”秦檀答复，心下俄然咚咚跳起来。
目睹得好戏要闭幕了，秦檀挑眉，向老夫人道了退，携着丫环回飞雁居去了。临走前，她不忘叮咛贺二爷身边的小厮：“彻夜记得关照好丝萝，二夫人正在气头上，别闹出事儿来。”
出嫁那日，父亲秦保站在她的内室当中时，是如许说的。
谢均也道：“谢荣，你不必奉告我。我想看看，贺夫人使的甚么把戏。”
秦榆听了，面色微微一变。
她想到谢均先前送来的戏谱，心底就一向悄悄好笑。
红莲听了，也甚是奇特：“平白无端的，如何问起榆四蜜斯了？”一旁的青桑挑着嫁妆匣里的手镯，嘟嘴恼道：“奴婢不喜好榆四蜜斯，她老是阴阳怪气的，说的话又叫人听不懂。夫人要带她去王府做客吗？”
话虽这么说，可两个丫环都晓得，秦檀毫不会等闲让老夫人冤枉了她去的。
谢均垂眼打量她，安闲道：“你败不了我的名声。满朝臣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也做不到。”
谢均听了，面色微沉，道：“姐姐未免太心急了。”
“贺夫人，你的九窍小巧心摆在那儿，可别说你弄丢了。”谢均道，“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桩情面。莫非，你不筹算了偿情面了？”
恰此时，小厮谢荣走了出去。
“王妃娘娘这也太不把您当回事儿了！”青桑气鼓鼓的，“夫人都说了，您与秦家闹得不痛快，王妃娘娘还定要您去陪着秦榆，这算甚么事？”
因为——
——她夙来谨慎, 行事力求不留下把柄，是以从不写信予二爷，免得叫母老虎杨宝兰发明了, 肇事上身。二夫人丁中说的, 又是甚么信？
“贱人……”杨宝兰愈发怒了。但老夫人陪房的几个嬷嬷已动了手，将杨宝兰往她自个儿的屋子里扯。
“二夫人发了狠，偷偷叫人扣住了丝萝那丫头，在庭里打板子。”红莲抬高了声音，一副隐蔽的模样，“打了没几下，丝萝下头就流血了，原她早就怀了身孕，已有两个月多了。”
印象中的秦榆，是个非常狷介的女子。秦檀行三，秦榆行四。论辈分，秦榆得喊秦檀一声“三姐姐”。不过，秦榆这一声“三姐姐”向来都是喊得不甘不肯。
“你是秦四女人的姐姐，定比我体味她。”谢均负了手，眼神光淡了下来，“我不想误了她。”
秦檀回了飞雁居，清算了一下，便上床歇着了。这一夜有些不温馨，贺二夫人的屋子那头总传来争论喧华之声，吵得秦檀醒了三四回。
“是啊。”秦檀点头，“我娘家的四mm也在呢。”
正说话间，外头的丫环递了一封信来。秦檀坐在妆镜前，一边由着红莲给她梳髻，一边接过了信。“是王妃娘娘写来的小信。”她笑了一下，扯开封口，取出信纸。
谢荣暴露一脸苦相，似吃了黄连普通，眼里几要排泄不幸泪光来。
那一瞬，秦檀有些恍忽——本来，燕王妃也是故意为她好的。这人间，尚且有外人对她存一份至心。
“丝萝的孩子没保住，人也昏了。”红莲暴露不忍之色，“昨夜那边闹得沸反盈天，就是为的这事儿。后半夜时，老夫人也晓得了，气得要命。”
贺老夫人能不气么？贺老夫人但是极想抱孙子的，但杨宝兰善妒，将贺旭看得严严实实；杨宝兰本身又没有后代缘分，过门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怀上。好不轻易丝萝有了，竟叫杨宝兰直接给打没了！
秦檀折起了信纸，道：“我要带四mm去王府，四mm还一定乐意呢。现在我在秦家但是大家喊打，他们一个个的，见了我就逃，恐怕被我扳连了，惹来太子爷的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