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览不尽鳌山景,也应歉收欢愉年!
祝日念说道:“现在看了灯往那里去?”
果然是热烈不凡,京师都会不过如此。
另一个猜道:“我看不像公侯王府的宅眷,倒是皇亲贵戚家的艳妾来此看灯,不然,如何内家装束。”
又一个说道:“哪有公侯王府皇亲贵戚的宅眷艳妾上这个门楼儿?莫不是院中小娘儿,为哪大人家叫到这里来看灯弹唱。”
瓶儿叮咛迎春,外边明间内放小桌儿,摆了四盒茶食,管待玳安。玳安临行,瓶儿又与二钱银子、八宝儿一方闪色手帕,叮嘱道:“到家多上复你各位娘,我这里就使老冯拿帖儿请去,好歹明日都来来临逛逛。”
西门庆同应伯爵、谢希大在家中吃了饭,一道去灯市里玩耍。逛到狮子街东口,想起本日月娘世人都在瓶儿家楼上吃酒,恐怕她们瞥见,就不去西街看大灯,只走到卖纱灯的店铺那儿就打回走,刚转过弯来,撞上了孙天化、祝日念两个。这两人见到应伯爵和谢希大正陪着西门庆,真真假假地骂了起来:“你两个天杀的好人儿,来和哥哥玩耍,也不叫俺一声儿。”
这屋子门面四间,到底三层,临街是楼,这灯市就在临街楼前。仪门出来,两边配房,三间客座,一间稍间。过道穿出来第三层有三间卧房,一间厨房。后边紧靠着乔皇亲花圃。
玳安叩首出门。两个抬盒子的也都得了瓶儿一百文赏钱。玳安一去,瓶儿随即便冯妈妈用请书盒儿,拿着五个柬帖儿,来请月娘与李娇儿、孟玉楼、潘弓足和孙雪娥。又捎了一个帖,悄悄请西门庆元宵晚夕赴席。
这时,月娘来到楼窗前,见楼下围起一大堆人,不去观灯,却来指手划脚望楼窗,便叫了弓足和玉楼归席,听两个妓女弹唱灯词喝酒。楼下的人也都散开自去观灯赏火。
瓶儿还是不肯:“大娘不消,二娘也不吃一盅,也没这个事理。想奴前日在大娘府上,那等盅盅不辞,众位娘竟不肯饶我;本日来到奴这湫窄之处,虽无甚物进献,也尽奴一点劳心。”说完,拿大银盅递与李娇儿,说道:“二娘好歹吃一杯儿!大娘,奴晓得,不敢奉大杯,只奉小杯儿哩。”因而拿了个小瓷盏儿,满斟上,双手递与月娘。月娘与李娇儿都吃了。
坐了一会,月娘起家说道:“酒够了,我和她二娘先行一步,三娘、五娘再坐一回儿,以尽二娘之情。本日他爹不在家,家里无人,光丢着些丫头们,我不放心。”
玳安说道:“娘多上复,爹也上复二娘,微薄小礼,与二娘赏人。”
瓶儿已在临街楼上设放围屏桌席,吊挂很多花灯。闻声月娘世人已到,瓶儿赶快接住,请到客位内。见毕礼数,然后让入后边明间内待茶。到午间,瓶儿客位内设四张桌席,叫了两个妓女董娇儿和韩金钏儿,弹唱扫兴。酒过五巡,食割三道,渐次恰是日落西方。瓶儿安排前边楼上摆好果品点心,请月娘世人登楼看灯。
月娘说道:“二娘,不是这等说。我又不大非常用酒,留下她姊妹两个,就同我普通。”
玉楼承诺。
“祝兄弟、孙兄弟,二位也错怪他俩,刚才也是路上相遇。”西门庆只好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