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骂的。那个七个头八个胆,敢进我这房里来?只许了你恁没大没小的罢了。”
春梅出去,把浴盆掇在房中,注了汤。二人下了床,同浴兰汤,共效鱼水之欢。当下添汤换水,沐浴了一回。西门庆败兴把妇人仰卧在浴板之上,两手执其双足,跨而提之,掀腾干,何止二三百回;其声如泥中螃蟹普通,响之不断。弓足恐怕香云拖坠,一手扶着云鬓,一手扳着盆沿,口中燕语莺声,各式难述。
雪娥下去,月娘叫大姐上来相一相。
神仙说道:“这位女娘,鼻梁仰露,破祖刑家;声若破锣,家私消逝。面皮太急,虽沟洫长而寿亦夭;行如雀跃,处家室而衣食贫乏。不过三九,当受折磨。
来安儿忙走上前来办了。
弓足展开眼笑了:“怪强盗,三不知多咱出去的?奴睡着了就不晓得。奴睡得甜甜儿,厮混死了我!”
天庭端方五官平,口若涂朱行步轻。
状貌有拘难显达,不遭恶死也艰苦。”
西门庆不得已,拿出一匹大布送给神仙做一件大衣。神仙方才受了,令小童接了,收在承担里,顿首拜谢。西门庆送出大门,神仙扬长飘但是去。
“你怎得晓得来?”
西门庆点点头。春梅湃上梅汤,走来扶着椅儿,取过西门庆手中芭蕉扇儿替他打扇,问道:“头里大娘和你说甚么话?”
弓足重新教春梅暖了酒来,陪西门庆吃了几盅,掇去酒桌,放下纱帐子来,叮咛拽上房门,两个捧首交股,体倦而寝。
神仙旁观这个女人:“皮肤香细,乃富室之女娘;面貌端庄,乃朱门之德妇。只是多了目光如醉,主桑中之约;眉靥渐生,月下之期难定。观卧蚕明润而紫色,必产贵儿;体白肩圆,必受夫之宠嬖。常遭疾厄,只因根上昏沉;频遇喜祥,盖谓福星明润。此是几桩好处。另有几桩不敷处,娘子可当戒之:山根青黑,三九前后定见哭声;法律细缠,鸡犬之年焉可过?慎之,慎之!
春梅在冰盆里倒出一瓯儿梅汤与西门庆。西门庆呷了一口,湃骨之凉,透心沁齿,如甘露洒心普通。
弓足说道:“怪货,只顾打量甚么?奴的身上黑,不似李瓶儿身上白就是了。她怀着孩子,你便轻怜怜惜。俺们是拾来的,由着你这等掇弄!”
待大姐下去,又叫春梅也上来让神仙相相。
月娘教丫头小厮在房中摆下饭,伉俪二人用了饭,各自休歇。
西门庆笑了,说道:“小油嘴儿,别胡说!你若到明日有了娃儿,就替你上了头。”说完,把她搂在怀里,手扯动手儿玩耍。问道:“你娘在那里?怎不见她?”
“那羽士平白说戴珠冠,教大娘说‘有珠冠只怕轮不到她头上’。常言道:凡人不成貌相,海水不成斗量。向来旋的不圆吹的圆。大家裙带上的衣食,如何料得定?莫不长远只在你家做主子吧!”
过了一些时,春梅与平常般戴着银丝云髻儿,穿戴毛青布褂儿,桃红麻布裙子,手提一壶蜜煎梅汤,笑嘻嘻走来,问道:“你吃了饭了?”
花月仪容惜羽翰,平生良朋凤和鸾。
西门庆捧着她的脸说道:“我便罢了,如果个生男人出去,你也推不晓得吧!”
相毕,瓶儿下去。月娘叫雪娥出来相一相。
神仙看了,说:“这位娘子,体矮声高,额尖鼻小,固然出谷迁乔,但平生嘲笑无情,作事机深内重。只是吃了四反的亏,厥后必主凶亡。四反者,唇反无棱,耳反无轮,眼反无神,鼻反不正也。
西门庆回到后厅,问月娘世人所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