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西门庆用轿抬回家去了。”
武松绕着街找郓哥,只见那小家伙手里拿着个柳笼簸箩儿,正赊米返来。武松上前叫道:“兄弟,这里有礼!”
武二听了此番话,沉吟了半晌,便撇下王婆出门去,回到本身的住处,换了一身素衣,教兵士到街上打了一条麻绦,买了一双绵袜,一顶孝帽儿戴在头上。又买了些果品点心、香烛冥纸、金银锭之类。再次走到哥哥家,重新安设武大郎灵位,安排羹饭,点起香烛,铺设酒肴,挂起经幡纸缯,安排得端方,已是一更天时分。武松拈了香,扑身便拜,说道:“哥哥阴魂不远,你活着为人软弱,本日死别,不见清楚。哥哥,你若负屈抱屈,被人所害,托梦与我,兄弟定要替你报冤雪耻。”说完,把酒一面浇奠了,烧化冥纸。武松看着红红的火苗,震惊心机。本来,武松幼时,父母连着归天。嗷嗷待哺的武松整天哭个不断,武大比弟弟年长十来岁,已是非常晓事明理,每天背着武松店主讨口奶,西家要口饭;热天为弟弟扇驱蚊蝇,寒天为弟弟暖足盖被;小武松常在外肇事,当哥哥的自去赔罪报歉;有那玩皮围打武松时,武大冲进圈去,抱住弟弟,用本身身子挡住棍棒拳脚。人们说句笑话:武大之以是个子矮小,血肉都给了武二。
傅伴计怯懦,怕死,他虽晓得武松不会用心打死他,但那打虎的拳头揍上来,很难说不死。因而赶紧说道:“都头息怒。小人在他家,每月二两银子雇着,小人只开铺子,并不知他们的闲帐。大官人本不在家,刚才和一相知,往狮子街大酒楼上吃酒去了。小人并不敢扯谎。”
“武松,我家离你哥哥家隔了几家,那王婆在紧隔壁住,只问她就知打量。”胆量大一点的答道。
次日凌晨,武松来到县衙厅上,希冀知县大人缉捕西门庆,谁想状子发还来了。先是知县说道:“武松,你休听外人教唆,和西门庆做仇家。这件事欠明白,难以问理。贤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一信?’你不成一时冒昧。”接着,是典史在旁说道:“都头,你在衙门里,也晓得法律,凡是性命之事,必要尸、伤、病、物、踪,五件事俱完整,方可推问。你那哥哥尸首又没了,怎生问理?”
“那我嫂嫂现嫁与何人?”
“你休要扯谎。”
武松狠狠地走来问道:“你大官人在宅上么?”
傅伴计内心发毛,又不敢不出来。武松将他引到僻静巷口,一把撮住他的衣领,睁圆怪眼,问道:“你要死还是要活?”
知县只得说道:“你且起来,待我从长计算。可行时,便与你拿人。”
武松告道:“小人哥哥武大,娶妻潘氏。潘氏与西门庆通奸,武大捉奸时,被西门庆踢中间窝。此事,王婆主谋,何九昏黄入殓,烧毁尸身。当今,西门庆又兼并嫂嫂潘氏在家为妾。现有这个小厮郓哥是证见,望相公作主!”因而递上状子。
“你若要死,便不要说;若要活时,对我实说。西门庆那厮现在在那里?”
也故意中为武大喊屈的,虽不直说,毕竟给武松提了条线索:“那卖梨的郓哥儿和仵作何九晓得的事最详细,问问他们吧。”
傅伴计满身颤栗不断:“都……都头在上,小人未曾冒犯都头,都头何故发怒?”
“你这时还找获得何九?三天前传闻你要来,便溜得不知去处了。”
“现在嫂嫂往那里去了?”
“唔。”武松点点头,王婆此话不能说没理。“我哥哥现在埋在那里?”
“扯谎天打雷劈。”郓哥指天发誓,“便到了官府面前,也只是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