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点头承诺,将沿途的经历和王、赵二人的事情都一一贯清闲子说了,清闲子听罢,诧异地看了丁渔一眼,道:“想不到小和尚你除了资质了得,行事也一丝不漏,比拟起来,贫道的几个弟子,唉,莫非佛家真有宿慧之人?”
无崖子拱手道:“贫道恰是无崖子,这位便是丁渔法师。不知两位差官何故认得贫道等?”
无崖子抢上两步,躬身施礼道:“弟子见过师尊!弟子误入岔路,担搁了光阴,劳师尊久候,请师尊惩罚。”
王元义怒道:“你这贼羽士晓得甚么!那赵宋立国不过十余载,我王家祖上本就是后燕国的官宦贵族,又非他赵家臣民,反便反了,何来卖国!更何况,我王家偶然投奔辽国,又怎说得上求荣二字!
王元义面上喜色一闪而过,低头道:“我王家世代是燕地汉人,怎会是契丹人!”
不一会儿,四人便跟着那兵卒来到一处气势恢宏的大宅,大门的匾额上还写着“王氏府邸”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王元义面庞扭曲,汗如雨下,张大了嘴用尽力量呼喊,但哑穴被封,只能收回“嗬嗬”地喷气声。还不到半刻钟,他便再受不住这非人的痛苦,一个劲地点头。
“不必吃力了,”王元义衰弱地笑道:“王家家主深谋远虑,他既然要夺关献城,必定会多管齐下,我秋云寨不过是此中一着罢了。你阻得了秋云寨,也救不回行唐关。”
王元义身为王家后辈,被个守城小卒劈面贼子乱党的一同好骂,恰好半点发作不得,只能乌青着脸冷哼一声,转过甚去。
丁渔刚解开他的哑穴,他便哭喊着道:“我说……我说,停手,求求你停手……王家要我带五……五百喽啰入……行唐关,是要我助他们……从城内篡夺城门,放辽军入关……”
不出丁渔所料,第二天一早,他和无崖子带着王元义与赵宏赶到行唐县城时,才刚到城门口,守城的兵卒已迎上前来,问道:“但是无崖子道长与丁渔大师劈面?”
要怪就怪那赵光义,做下弑兄篡位这等悖逆之罪,这才导致军心不稳,让我等有机可乘。我王家引辽入关,只为给那赵光义再添些费事,我等好安闲退入川西,起兵兴复大燕!”
无崖子头颅低垂,丁渔道:“不敢当道长谬赞,贫僧不过心肠比令徒狠些罢了。比拟道长,一夜之间安定行唐关内患,才是真正的大能之士!”
幸得清闲子老神仙掐指一算,算到了他们的奸谋,腾云驾雾来到行唐关,一夜之间,便将王家贼人和军中乱党全数擒拿。城守大人感激老神仙救了满城百姓的性命,便将王家的宅邸送给老神仙做下脚处。”
王元义面色惨白,嘴唇颤抖仿佛想说,但毕竟没说出来。
“甚么!引辽……”赵宏的惊问只收回半句,便被丁渔点住哑穴,剩下半句却被无崖子问出来:“引辽兵入关?为甚么?莫非你王家竟是契丹人?”
四人进入屋中,自有王家留下的仆人,将他们引到书房。推开房门,清闲子正坐于书桌火线,神采姿势已重回昔日的萧洒超脱,再不复当日栾城城门时的愁苦狂放,也难怪先前那兵卒会以“老神仙”相称。
那兵卒不知王、赵二人身份,只道他们是丁渔和无崖子的火伴,听到王元义此问,镇静地答道:“这位老爷看来也是真定人,想必晓得这这王家常日勾搭吵嘴两道,作威作福、鱼肉乡里。如此还不满足,就在两日前,那王家借着新皇即位,公告天下之际,竟然伙同一干乱党,在边军中漫衍谎言,祸乱军心,诡计煽动边军叛变,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