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知不知怎得感受汗毛根立了起来,不由搓搓胳膊,这类感受有点熟谙啊!他悄悄看了一眼身边之人,这两位莫不是惺惺相惜?
筵席至序幕,大半来宾觥筹交叉酒至酣时,便有个约莫是喝多了的红脸膛道修站起来,举着酒杯非要到主席位敬相思夫人。
相思夫人指法越来越快,只听古琴“铮铮”高亢而又隐含激扬,突然声止。紧接着,大堂以外,有洞箫之音接起合之, 悠长辽远、曲韵阔达。
送走何辛后,他就像刚才无事产生一样谈笑晏晏,与各派仙修持续把酒言欢。
幸亏裴行知也不是不通情面,问了两句便罢,归正他们临时不筹算走,总有机遇详谈。
沈听雨抬袖啜饮半杯酒,缓声回道:“是也不是。”
她身后蓝玉也上前来,还是笑容满面拍了拍来人肩膀,熟捻地说道:“驰英,你终究舍得返来看看我们了?当年你不辞而别,我和染芳的喜酒你都没有喝,本日可必然要补上!”
“多有叨绕,客随主便,随便便可。”沈听雨在裴行知开口之前抢先回道,与蓝玉二人相视浅笑。
“你?”来人斜着眼高低打量一番蓝玉,嗤笑出声不屑的说道:“你还不配!”
且不说蓝玉佳耦二人且惊且喜,便是裴行知也是很有些欣喜,差点忍不住叫出来,毕竟看场合压下了,和沈听雨私语道:“这不是没法大师么?他公然没事!之前我还很担忧他呢。咦?看着他和这两位还挺熟啊。”
沈听雨将半开的窗子关好,也坐在桌旁拿起裴行知倒的茶水慢饮,缓缓说道:“蓝玉此人城府颇深,直接扣问我门中弟子去处非常不当,既然筵席之间并未相见,对方也没有主动提起,我们冒然开口会有苛责索人的怀疑。”
裴行知本来还想开口扣问林寒峰的事,却不知为何频频被沈听雨打断,这一起直到暂别他都几近没能插上嘴,心中也明白沈听雨是用心不让他问他也就歇了,只是非常迷惑。
裴行知和沈听雨天然不能就此分开,他们此来本来就是为了密查林寒峰的动静,再加上还见到了故交没法大师,故而留到了寿宴后。
“无恙、无恙,大师你也还好吧?那天道别后我们又被大妖怪困住摆了一道,我可担忧你了,瞥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哈哈!”裴行知说了连续串。
他俄然大笑几声,将手中酒杯抛到一边,指着蓝玉鼻子道:“你这个虚假小人,欺世盗名之徒,如何配与何某共饮,又如何配得上相思夫人?!”
相思夫人献曲结束,接下来便是早就筹办好的歌舞扫兴节目,蓝玉也是个妥当的人,席间宾主尽欢不必多言。
世人闻之皆是一愣,唯有相思夫人面露忧色,部下拨一段曲尾,与箫声呼应缓缓而落。而吹箫之人也已经到了门前, 一管长箫指间一转插入腰间, 来人双手合十道一声:“蓝兄、染芳妹子, 一别经年可真是好久不见了!我这生辰之礼送的还不算太迟吧?”
话音落,雾气聚,那鲛人天然也是消逝不见了。
蓝玉没有恼,反而笑意盈盈,即便何辛目送本身夫人分开后,干脆的甩袖而去,他也是客气相送,令人给何辛开门送出。
“问还是要问的,不过要找好机会和合适的人。”沈听雨茶杯掩住浅笑的唇,“还好运气不错,刚好碰到没法大师,不然还要找别的来由暂留问情庄。”
“来!”他一挥手,广大袍袖带起一股小旋风,这风中还带着纤细的水汽氤氲成雾,离得近的可闻到这水雾中还微微带着腥气。
他令人接过邱驰英手中布包,揽着他肩臂将他带到主席,而邱驰英也不客气,很天然的就在蓝玉佳耦旁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