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文乃裴渠平辈,小时候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徐妙文甚么都要与他比,可恰好如何也比不过,没想到一脚踏入宦途,却一起飞升,速率快得惊人,导致四周一群服紫服绯的老匹夫看了他就来气――
徐妙文这时正躺在车里睡觉,扇子挡了脸,活像具尸身。车夫俄然转头喊他:“七郎出来了,出来了!”
裴渠天然不知徐妙文心中策画,他带着官袍印绶到宣阳府廨时,还未进门,便听得熟谙的声音隔墙传来――
天子被他气得不轻,放出了言简意赅界的大招:“滚。”
日头极好,裴渠刚出丹凤门,便见一辆马车遥遥停着,恰是夙来对他不离不弃的老友徐妙文的车。
身为四品官,有幸得此赐膳的徐妙文此时也忿忿咬了一口咸粽子,气鼓鼓地想,必然要找机遇弄死厚脸皮的光禄寺卿。他正吃着,忽听到御史曹中丞与太常卿说道:“听闻裴大夫本日要面见贤人,不知这回又要生出甚么事来呐!”
徐妙文现在乃正四品少卿,裴渠不过一介从五品下的散官,哦不,是从八品下的京县尉。故而徐妙文此时心中体味,真比吃了一缸新奇荔枝还要爽,令人非常地想要――
“哎呀今后可要称你一声裴少府啦!”徐妙文乐悠悠说着,又接着道:“另有另有,万年县县廨离平康坊实在太近,今后办公累了还能去……”
他决定临时谅解曹侍郎儿子的夺表妹之仇。
极好?天子将按在镇纸上的手收回,平心静气地想了一想,终究进入了正题:“你这身浅绯官服已是旧得不能再旧,从速换了罢。”他低头翻了昭雪上条陈,道:“换成青袍,去万年县做个县尉吧。”
“某本日多有叨扰,裴明府再见。”
裴渠面无神采走畴昔,坐上车后,徐妙文将他上高低下打量一番,最后以拇指食指捻了捻他的浅绯官服,又摸了摸本身身上崭新的绯色官服,说:“哎,感受真好。”
“小丫头你明日来记得给我带咸粽子!甜的算如何回事!”
照理说,十多年前选任校书郎,若按部就班地往上走,第二任官恐怕也就是个县尉,可从他选任校书郎至今已有十年时候,眼下让他去做县尉,摆了然就是将这九年光阴全数抹去,让他重新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