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孙少恩救她一命后,吴阿婆便常常来村东串门。说说噜苏事,诉抱怨:她儿媳如何黑心肠,她儿子如何硬心肠,真是一把酸楚一把泪啊,本日少有的堆满了笑容。
梅蕊将已经煮好的一碗糖粥、一碟灶糖、一碗水、一盘米、二只纸马放在灶房摆着的桌上祀拜。
女儿孝敬,母亲殷殷,好个母女情深,孝打动天,动人至深呐。
来人已是老态龙钟,持着拐杖,还算行动健旺,斯须便走到孙少恩跟前,“小恩子?这是咋啦?”
认识到她俩会商的是温酒器,圆瞪着眼,目光炯炯地盯牢它,闪动着火样的能力。
梅蕊谨慎眼的很,杏眼圆睁,狠狠的踩在她脚面。
望着面前身形佝偻,穿戴邃密,头发发白却没有一丝混乱,充满白叟斑的脸颊还泛着红光的吴阿婆。孙少恩暗下皱了下眉,些许不悦,不知改正多少回,却仍然似寺人般唤她,“无事,吃饱了撑的”
梅蕊噗嗤一声笑出,小扣着她的肚皮,“送灶后,做好吃的与你吃可好?”
是个温酒的器具,形如盏盘,中置连续体小杯,盘内有三个支点,利用的时候只要将酒倒入盏中的小杯,扑灭,再将盛酒的小瓦壶置其上面温酒。
听着她缓缓的呼吸,表情竟莫名其妙的的安静。不顾别人在场,梅蕊垂怜的摸着她的后脑勺,少恩便是她这辈子的孩儿。
“梅子姐,不怕招来蚂蚁吗?”
梅蕊将手覆在凹了好些的肚子上,“但是还痛?”
“不贵重的,算是阿婆的一点情意”吴阿婆对峙着推出去,“固然我那儿媳对你那般,你俩不计前嫌的帮我,还总不嫌弃的听我这个老太婆唠唠叨叨,真是好孩子”
灶膛星星点点的炊火闪动中,是两张狼吞虎咽的脸庞,那每一缕袅然升起的炊烟都是温馨。
……
“这马真精美,看着像是真的”双手从马头摸到马屁股。
梅蕊悄悄的推归去,“这么贵重的,不成”
梅老爹父女俩刚回江山村那年,吴惠还未嫁,是见过的。梅蕊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达官权贵、富朱紫家的蜜斯见过何其多,若论样貌,吴惠算是极好的。
孙少恩这才晓得心疼,谨慎接过,安稳的搁置寝室里的圆桌上。
“本身生的,哪有不牵挂的?”当然除了家里两个。
见她微张的小口,梅蕊顺势抠一块指甲大小的塞进她嘴里,见她想吐,玉指抵住她两唇。
“我闺女对我这个娘,那真是好的没话说”提及她女儿便如浪花般滚滚不断,那高傲劲,便是她女儿自称好人第二,恐怕也不敢有人认第一。
“无大碍的,我年青力壮,身材好”孙少恩摆出大力士的姿式,屈起手臂,用力鼓起肌肉,闪现她的小老鼠。
“若你喜好,我重新做个竹马与你玩?”
院子被火照得透明。
梅子姐爱吃蛋的事,她未曾健忘。
三人酬酢半晌,吴阿婆又喝了半盏茶,方才告别而去。
梅蕊系上围裙去淘米。
梅蕊送吴阿婆出门,叮咛她美意行路,才顺势锁上大门,转了身。
吴阿婆是不知孙少恩已入眠,含了口水,细细的润了一下喉咙,才道出本日来访的重点。
梅蕊重新给她续茶水,“吴姐姐她本人可好?”没吴贾氏侄儿这一遭时,梅吴俩家也是有来往,她与吴惠还算熟悉。
“本日欢畅,甭提那俩混账”吴阿婆大手一挥,挺有气势。
“如此阿婆便不必那般挂记了”
养儿防老……她也好想有个大圆脸的孩儿。圆滚滚的脑袋,圆溜溜的小脸颊,最好有两个小酒窝,厚厚的耳垂,便是性子也要像她才好,不管是男娃,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