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就尽是肝火的梅蕊,止不住的感喟,感遭到她的依靠,到底心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洗洁净的猪脑、大枣、枸杞,一同放入锅里煮,待烧开,撇去浮沫,放入盐、葱、姜。
梅蕊内心非常挫败,就怕孙少恩指责她败家娘们。
转头端了碗刚煮好的醒酒汤入来,坐在床沿,伸手略微用力掌了她嘴,借此来奖惩她,或是唤醒她。
蓝希岚虽喜,却也不买,只为过足眼瘾,不然准被家里男人狠骂老*。
傍晚的落日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楼阁飞檐之上,给面前这一片热烈的青石镇增加了几分昏黄和诗意,悠远而陈腐。
见床榻上那坨一动不动的呼呼大睡,那呼出的鼻息都是一阵酒味。梅蕊瞥了一肚子气的将买的东西大力摔在地上,如此大的声响都没法吵醒她,绝世姿容上,神采数变,黑了白,白了黑。
循着香气下了地窖,似是怕被逮个正着,偷偷摸摸的揭开酒缸盖,只见酒窝里盈满了稠稠的酒酿,淡淡的乳色,甜的香的醇的无以言表。
“也不是啥大事,就是……阿谁,猪脑损阳滑精,临房不能行事,酒后尤不成食”支支吾吾说完便跑了,亦不管梅蕊是否听清,莫看她平时大嘴巴,关于男女之事也是难为情。
乌黑的糯米饭,窝两天,成了醉人的酒酿,进而成为诱人的酒。
也不知当时怎的如此打动,被猪油蒙了心,买下这胡涂物,公然是一时鬼迷心窍。
至于味道如何,梅蕊不甚在乎,吃不死人便好。
如此入夜,不见大圆脸在门前等她,有些委曲。进了院子,见着竹竿上将来得及收且还湿着的衣物,又满眼迷惑。入得屋里,更是酒气熏天。
一看屋里冰锅冷灶的,心伤得直堕泪。
在床榻上窝着的孙少恩挺尸好半天,睡得迷含混糊之际,闻到氛围中醇醇的酒香,刹时复苏过来,一个翻滚跳下床来。
这不是将她比作勾惹民气的狐狸精嘛!说的好似她是妹喜、妲己、褒姒,勾了夏桀,商纣,周幽,乃至于亡国三代。
气极了便不知因何故而气,梅蕊认命般出了房门,回身去了灶房,也不再看床上的人一眼。
越往村庄的方向走,喧哗声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清幽。
没残羹残羹,没升过火的陈迹,晓得那人中午未曾用膳,仿佛离不得她似的,一时又心疼得要命,几乎谅解了她,扑到她怀里大哭一场。
银铃般的笑声,又见梅蕊抓着胭脂盒,神采有异,陈欣捂嘴吃吃的笑道,“胭脂是极好的,蕊娘擦了准得天仙般”
三妇人凑在一起筹议,细数一番李王氏的霸道之处,即便她单独一人,别人也占不得半分便宜,都决定还是先归去。
梅蕊忍了又忍才没一口唾沫喷在她脸上,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开初就烦恼至极,现在,感觉耳根都发烫了,烧得整张脸都红得透明。若不是一时打动,买了此等豪侈品……
得空入了一趟里屋,清算散落一地的货色,将供物摔在地上实在是大不敬,当时真是气昏了头,梅蕊公开赔罪几句。余光瞟见睡死的孙少恩,顿觉无计可施,也不知她偷喝了多少酒,竟然醉死畴昔,这头家早该下禁酒令了。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嫁了个脑筋不好使的,唯有帮手补补,看是否能普通返来。
“何止孙大郎,村里的男人一个都甭想逃,便是奴家都有些吃不消呢!”陈欣也不甘掉队,极尽打趣调侃之,路途较远,总得找些乐子,不然无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