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菜经霜又窖藏以后,叶子仍然晶润如羊脂,亮白似冬雪,咬一口,爽爽地脆,凉凉地甜,特有口感。
梅蕊放下筷子,执壶斟了小半杯屠苏酒递给孙少恩。
描画着鸟语花香的灯笼,孙少恩是爱不释手,转动了一圈,不经意间见到梅蕊亲手挥写的‘孙府’二字,一时候不由怔住。
孙少恩无动于衷,乃至双手抚平又加了力道压稳。
孙少恩提着之前的提篮去供奉的家堂那边叩首上香,先把神仙和先人请到家后才贴大门门神,不然门神是不准进门的。
宅子里里外外装点一新,换了春联便要贴门神,大门上的春联门神更是一家的门面,因此特别正视。
见她草率贴上,梅蕊及时出声禁止,“还歪着呢!”
梅蕊手拿着那些略微褪了色的旧春联,扼腕感喟,这宅子是新盖的,刚掀下来的春联还半新着呢!扔了怪可惜。
孙少恩并不过于计算,持了筷子,夹了一片腊肉吃。
梅蕊将面团揉搓成擀杖普通粗细的长条,再用手揪下大小均匀的小块儿。
等她出了屋,孙少恩便将敞开的大门合上,梯子竖起靠在一侧门,并请梅蕊鄙人边扶稳。
即便饭菜被喷过,孙少恩还是吃得极有滋味,仿佛之前一幕未曾产生。
正吃在兴头上呢!还让不让人好好用饭了?啪一响,孙少恩气呼呼的把碗搁在桌上,“你……”
孙少恩想起腊肉是自个腌制的,好不对劲,嘴巴动得快,一口明白牙咬的贼响,阿谁满足,“梅子姐,来岁开春,咱野生两端大猪,腌制的腊肉,一长年都吃不完”
梅蕊包的饺子个头不小,人都说,年夜的饺子包的个头大,主户养的猪长的就会肥壮。不管灵不灵,筹算来岁养两端猪的,以是本年的这顿饺子都包的比平常大很多。
孙少恩右手端杯喝酒,眼睛仍然瞅着桌上的饭菜。
孙少恩咧开嘴傻笑,之前的一丝肝火早见了鬼,手脚敏捷的将灯笼吊挂在屋檐下,再接过另一个挂好。
自打麻将,交友数个牌友后,对于村里大小事,孙少恩都摸得清清楚楚,上到哪家猫叫*春,中到母猪配种,下到母鸡下蛋……,这般‘不出户知天下’的本领,便是土生土长在江山村的梅蕊也是自叹不如。
滋滋泛油光的腊肉,浓烈咸香的口味儿,又经梅蕊的手炒出来的,更是沁入心扉,当真应了那句店主煮腊肉,西家屋内香。
这屠苏酒是益气温阳、祛风散寒、避邪除祟的好东西,虽不甚好酒,梅蕊接过酒杯也抿了几口,直至酒杯滴酒不剩。
孙少恩悄悄地举起手里的年画,先是将顶端贴好,双手两指沿着两边往下拉直,又比划了下,向下边的人扣问道,“如许行不可?”
见她摁剂子好似捏泥巴般好玩,梅蕊嘴角翘得老高,内心愉悦难以言说,拾起她擀的面皮旁观一番,只见中间略厚,周边稍薄,同她掌面普通大小。
年夜饭少不了代表着年年不足的清蒸鱼,寄意红红火火的红烧肉,俗称菜头﹙好彩头﹚的萝卜,刚风干的腊肉,一大盘白砍鸡……
梅蕊昂首看傻了眼,见她入了魔的癫狂,两手不扶着一处,恐她不幸跌落,赶紧喝她下来。
“傻愣住干啥?这另有一只,挂好了再渐渐看”
一对巧手一边捏压,一边扭转,直至将孙少恩擀的面皮捏成碗状。以筷子夹了馅料,搁在面皮的中间,将其半数为半圆形,右手拇指向外轻推面皮内侧,食指则将外侧摺出都雅的波纹。
拖拖沓拉的,孙少恩吃到饭菜都冻上了,梅蕊便动手撤下。
孙少恩听了的确气笑,梅子姐当真谨慎眼,但也知这门神是守住流派的,有大小恶鬼不敢入门为害的服从,是以不敢半点草率,再次爬上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