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的心口像是被针挑破了一个口儿,狠狠疼了一下,有甚么东西自缺口处缓缓流了出来。他不知本身的目光从未有过地温和着,看着床上那仿佛惊骇被抛弃的小植物,轻声说:“好,我不走。”
容隽叹了口气,心想这丫头熟谙的人还真多……
苏漓委委曲屈地走到瀑布下,常日里早已风俗的打击力,本日竟让她感觉砭骨难受,胸腹之间气血翻涌,她尽力运功压住,这才忍着没有吐血出来。
苏漓心神一震,顿时压不住翻涌的气血,大口大口的鲜血自口中涌出,身子一软被瀑布突入水中。
早晓得她伤得这么重,本日便不该让她在瀑布下修行,如此一来无异于减轻了她的内伤,容隽想到苏漓先前委曲的模样,不由有些自责,只怕苏漓是不想被他叱骂,这才坦白了伤势的严峻程度。
“行书哥哥……”一声嘶哑的呢喃自苏漓口中溢出。
熟谙的箫声再度响起,但这一次,如何也没法将苏漓带入状况,闭上眼,看到的便是一道猩红的光芒,朝着本身的面门飞扑而来。
容隽思忖半晌,方才想起苏漓另有个姐姐,便去了趟灶房找到正在照顾望舒的小杨和童潜光,让他从速去一趟云雾山,让苏允凰来一趟。
听到苏漓的脚步声,容隽转过身来,看到她模样有些狼狈,不由皱起眉头问道:“本日如何早退了,你内息不稳,脚步踏实,是不是产生了甚么事?”
容隽见她固然认错,但嘴角仍藏不住倔强和委曲,晓得她心中并不非常佩服。他本日也是思路纷杂,思来想去,脑海中都是苏漓的脸,以他的脾气,弟子如有错,直接惩罚便是,但对着苏漓,他却实在感到了故意有力,打不得、骂不得。
容隽低头看了看苏漓,看到她神采垂垂好转,心下也放松了一下,但还是加快了速率赶往空芨山。
苏漓神采仍非常惨白,但还是点了点头,朝苏允凰暴露一个笑容:“略微歇息一下就好了,没有甚么大碍。”
容隽夙来不会照顾人,现在更是不知所措,想了想,只能拍拍她的手背,放柔了声音道:“阿漓,别怕。”
苏漓的脸和唇都闪现惨白的色彩,触手更是冰冷。灵河瀑布的水温度本就极低,现在苏漓身受重伤没有了抵抗之力,便冻得浑身冰冷。容隽将苏漓打横抱起,便向空芨山方向飞去。
感受不到想要的回应,苏漓委曲地咬住了下唇,双目潮湿,带着哭腔软软地说:“师兄不要不管阿漓……阿漓疼……”
容隽也没有多话,回身便又回到小竹轩。苏漓仍然昏倒着,只是脸上已稍稍有了一些赤色,不晓得做了甚么梦,眉头紧舒展着,不时收回几声含混不清的低喃。容隽为她盖上厚厚的被褥,又取来干棉布,为她擦拭额面上的水渍,现在也分不清是冷水还是盗汗了。
容隽有种错觉,仿佛本身本来就该如许对她,宠着,护着。
苏漓的挣扎忽地顿住了,像是遭到了极大的安抚,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舒展的眉头伸展开来,嘴角微微翘起。容隽没想到本身一句话竟然这么有效,心头也浮上淡淡的欣喜,便要收答复在她手背上的手,谁知手刚抽离,便被一只微凉的手紧紧抓住了。
苏漓双目紧闭,气味微小,容隽伸手探了下她的脉搏,神采顿时非常凝重。此时苏漓体内气味乱窜,横冲直撞,若不是她根骨经脉远强于凡人,只怕早已爆体而亡了。
容隽便这般由着她抓着,他坐在床畔低着头,悄悄凝睇着苏漓的睡颜,回味着方才涌上心头的那种陌生的情感……不……仿佛……也不是那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