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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隽微微喘气着,用力展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循环镜上仿佛水面荡开了波纹,他的面庞在波纹当中变得恍惚了起来,俄顷,一个金冠白衣的男人自镜中向他缓缓走来,那人眉心一点金光,灿烂让人看不清面庞,却粉饰不住通身的高贵气度。那人伸出右手,金光覆挡住了镜面,源源不竭的元神之力被注入循环境当中,结成庞大而奇妙的禁制。
他低下头,酿着下一坛酒。
那一首等候,终究有了回应。
当时候青璃听不懂曲中的孤寂,也听不懂曲中的情义,直到沧海几度变桑田,她又想起了这首曲子,但是她只会哼唱,却不会弹奏,她想着,或许这首曲子,会让容隽想起畴昔。
但是没有如果,他不是东皇,毕竟没法插手他们之间的运气,当苏漓看向容隽的眼神悄悄产生窜改,他便晓得,本身连这个小小的梦,也要落空了。东皇与青璃的每平生每一世,都必定好了相遇相爱,而本身,终是太迟,他不是配角,只是个过客。
“我的聪明,却不是用在此处。”青璃叹了口气,目光死死盯着琴弦,十指生硬,“怀苏,不然我还是换个别例吧……”
怀苏神采一动,忽地跪坐下来,胸膛靠上青璃后背,双手自她身侧环过,便仿佛将她拥进怀中普通。怀苏的十指落在琴弦之上,轻声道:“我教你便是。”
她仍低着头艰巨地弹奏曲子,她弹不出东皇琴音中的情义,但是一遍一各处,她越来越能体味到东皇单独弹奏时的孤寂,那是真煌宫中袅袅不断的余音,一圈一圈,去复来,来复去。青璃的指尖悄悄颤抖着,吧嗒一声,眼泪滴落在琴弦之间,琴音戛但是止。
琴声越来越近,断断续续的,仿佛操琴者并不如何熟谙曲子,涓滴没有奏出琴音的美好。容隽走到近处,扒开重重白纱,只余最后一层时,忽地愣住了手,他听到青璃微微抱怨的声音。“这曲子如何这么难……”
“是谁?”周重山不觉得意地随口一问,怀苏出口的阿谁名字却让他惊得跳了起来。
排闼而入,入眼的是一轮红日,悄悄燃烧着,让人不敢逼视。容隽别开眼,刚想分开,余光便瞥到一面金色的镜子,竟有几分眼熟。
浮生一醉,倒也很好。
真煌宫很大,容隽走了好久,没有找到青璃,却找到了苏瓜瓜。苏瓜瓜正捧着一坛子酒喝得畅快,小脸红扑扑的煞是敬爱,见容隽来了,便暴露傻笑对他招了招手,打了个酒咯。“你、你来啦,要喝酒吗?”不等容隽答复,她便又把酒坛子抱进怀里,笑嘻嘻道,“你好人,欺负阿漓姐姐,我不给你喝!”
循环六千年,尘凡十万里,他放弃了力量,放弃了神位,放弃了统统,放不下的,只要一个名字,刻在三生石上,写进运气里,年年代月,生生世世。
“青璃……”容隽握住了她琴弦上的手,十指交扣,一个用力,将她拉入怀中。青璃撞入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腔狠恶的搏动和身材微微的颤抖,他温热的气味拂过她的耳畔。“这首等候……你终究明白了吗?”
终究她抱住了他,任眼泪在他怀中肆意流淌,填满了他灵魂的空虚。
青璃的琴声终究有点谱了,她松了口气,终究暴露了笑容。“怀苏,有你教可比我本身揣摩快多了,你说,东皇听了这琴声真的会想起我吗?”
“你守着青璃那么多年,莫非就是为了将她归还给东皇吗?”
“青璃……我毕竟不肯放弃你……盘古生我,予我以力量和任务,我因他而生,却为你而活……本日散尽元神还六合,我不欠他,只欠你,只留一缕相思入尘凡,若来日有缘,尘凡中相遇……”那人眉心的光彩垂垂黯去,暴露了倾绝天下的俊美容颜,却有着一双哀思入骨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