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对杨招凤谦恭的态度有所好感,收起了倨傲,回施一礼道:“杨兄你好,我姓.....我姓王。”他没先容身边两人,看来那两人定当是他侍从无疑了。
那店主回过神来,忙道:“免得了。猪肉四斤,银七分二厘;牛肉四斤,银五分二厘;活鸭二只,银六分;腌鱼二尾,银四分。老爷看,这钱如何个给法儿?”
杨招凤嘿嘿笑着,没再说话。但与此同时,想到川中的一些事,不由自主生出几分落寞。
此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摆布年纪的少年,眉宇间隐生出一股傲气,孟敖曹听他出言调侃本身,勃然站起,戟指他道:“臭小子骂我?”
孟敖曹嘀咕道:“在营中卖了这好久的命,银子也存了很多,但整日流来流去,又没处使唤。偶然候当真嫌它累坠,想丢了算了。现在营中好不轻易安设下来,可得抓紧了将这没用的物什脱手。能用它多换一块肉,多吃一口酒也是好的!”
等那店主号召过来,孟敖曹要了一坛酒,又问:“你这里有甚么下酒的没有?”
杨招凤道:“我们还要回营复命,浑身酒气未免不当。但吃些茶水就是。”
酒坊的店主意状,三两步跳上来,急道:“几位爷,这是我自家择角豆晒谷栗的桌,不是客桌。肆里人来人往的快,若暂无空位,还请几位爷稍事等待则个。”
杨招凤拗不过他们,并且本身确亦有喝酒解渴解乏的打动,稍想半晌总算是点下了头,道:“也罢,就吃一些吧。不过先说好,只吃一坛,不成贪酒。”
那店主回道:“有的。不知爷台喜好荤的还是素的。荤的肆里正备有猪肉、牛肉、活鸭、腌鱼;素的红豆、茴香、蜂蜜、白面、沙糖之类常见的都有。”
杨招凤给他倒了一碗酒,问道:“王公子是枣阳人?”
“算你识相。”孟敖曹松口气,松开紧攥的双拳,“若真动起手来,爷爷怕一双醋钵大的拳头要将你这张经心润色过的俏脸给打花喽!”
杨招凤笑一声,朝他挤眉弄眼两下,道:“平生至乐?只要酒吗?怕是不止于此吧。”
那王姓少年青描淡写说一句:“非也,我是襄阳人。”随即端起酒碗深呷一口,继而竖指赞道,“甘醇如饴,醺而不醉,公然是好酒!”
那王姓少年浑然不闻他言,点头晃脑仿佛喃喃:“论味甘而性纯,无过金华酒;论性烈辛辣,可推绍兴孝贞竹叶青;论暖身养神,便数洛阳昌德恼儿酒。而这酒现似兼有三者,但观其稍嫌黄浊及始一入口之顺滑,又有姑苏顾家三白酒、秋露白之韵。小小野店,所产的酒竟能如此包含广杂,怪哉、怪哉!“
那少年抿嘴又笑:“这酒坊高低颇多人,我并未指名道姓。你却强要对号入坐,怪不得我。”
“这家酒坊新开不久,却大大驰名。我早有来此之意,不想担搁至今。”那少年说道。
那王姓少年当即道:“我正有此意。”说着,倒也不顾孟敖曹吹胡子瞪眼,视他为无物也似,径直走到桌边找空位坐下。本来这一桌还能再坐两人,但跟着他的那两人并未落座,而是陪侍在侧,非知识相,更加厚了杨招凤对这少年的兴趣。
杨招凤叹口气道:“主公此番励精图治,看着便是存了在这里扎根的筹算,你又何必急于将银钱都花出去。今后恐怕另有效得着处所。”
时已至四月中旬,赵营内军改正紧锣密鼓地停止,飞捷营与旧制相差无几,又没有多少兵马更替,故而在各部分中是最早整备好的。二日前,韩衮给下号令,要孟敖曹与廉不信带着些精干弟兄去查探桐柏山一带烧毁关隘的根基环境,为接下来设卡备防做筹办。杨招凤主动请缨也跟着去了。本日大抵任务完成,留着廉不信持续在那边扫尾,他两人则先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