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贵抬眼一看常国安,对方没说话,便提振了声音,将头前没说完的话持续说了下去:“鄙人受命来承天府与众兄弟相见,怎能不带礼品?”说完,以目表示李延朗。
常国安很久不语,还是蔺养用心急,嚷起来:“八大王、闯将倒是能屈了。可就我等想屈也屈不成,如之何如?”李万庆与刘希尧也各感喟。
常国安闻言,看了看贺锦等人,这些人都侧头歪脑、闷闷不乐,略略思考乃道:“尚可。”
这实在算诛心之言,想当年在袁韬部下,常国安日夜忧愁的一个核心身分就在于本身非袁韬嫡派。即便凭实在力能获得职位,但袁韬始终难以完整信赖他。信赖与否,不在于大要,而在于感受。而耐久合作乃至相扶相依的来源就在于信赖,没有信赖,仅是操纵干系,民气难安。
侯大贵撇撇嘴,呼口气道:“他是他,你是你,他急,你何必跟着焦急。”
岂料侯大贵俄然将手一立,喝止道:“且慢!”
贺锦抽冷子道:“你也不差。在川中是大掌盘子,来了湖广也是罗掌盘子面前红人。”
庙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酥雨,庙顶残破,细雨凝在瓦上,顺着裂缝滴落至庙内世人围坐的桌案上。几滴打在常国安的刀上,侯大贵瞅了瞅肃立不言的常国安,轻咳一声,伸手去拿那刀,余光中常国安的脸较着抽动了几下,却毕竟没有禁止。
李万庆、蔺养成、刘希尧听罢皆笑,蔺养成更端起酒碗道:“看不出老常另有这份气度。就凭这儿,我敬你一碗,为我们昔日的争论道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