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捷营虽遭枣阳、舂陵两败,丧失过半,但因统制、参军、中军及哨官皆存,军心很快就稳定了下来。韩衮临时汲引了赵承霖暂任哨官,让他带着部分兵马在驻地核心游弋,一边防备,一边侦测。孟敖曹则卖力清算驻地兵马,重新调配体例,保持驻地防备。韩衮同时派人往鹿头店报信,布告南面战况以外向赵当世转述本身接下来的设法,然厥后到杨招凤休歇的屋舍看望了一番,知其并无大碍后,方才心安。
“老廉骸骨未寒,你他娘的不想着报仇雪耻,满脑筋倒都是寻死觅活。婆婆妈妈的怂样做给谁看?”韩衮肝火冲冲呵叱道,“想受军法,一了百了?可没这么便宜的事儿。想挨飞捷营的鬼头刀,等败了曹贼再谈!”
“部属赵承霖,见过统制!”焦头烂额的赵承霖翻身上马,自孟敖曹身边走过,躬身朝韩衮施礼。
韩衮叹口气,将他悄悄扶起,安抚道:“救出杨参军,保下百人闯出城,已是大功。廉哨官不在,你暂替他位置。”
“本来如此。”韩衮稍稍思考,想透了之前舂陵城外李汝桂、王可怀马军的诡异举止。现在看来,李、王均是罗汝才布下吸引赵营重视的疑兵,杨金山、贺锦等则暗度陈仓,与内应合作,攻枣阳官兵不备一举克城。而后再掉转枪头,两面合击拿下舂陵旧城。一日不到攻陷二城,战略环环相扣,“曹操”罗汝才不愧滑头之名。
“数万人自从清潭城出山,少说也要两三日,罗汝才用兵谨慎,这期间当不会轻动兵戈。我军倒也不必急于北返。”韩衮沉吟道。还在舂陵城时,他就远远了望自南部群山缓缓逶迤而出的曹营兵马,罗汝才既然夺得城池,不管从计谋摆设还是军需弥补方面考虑,都应当求稳为上,不会焦急踏出下一步,“庙子坡、龙登冲一带林木盛密,我军可偃旗息鼓,暂藏身于此,静观其变。”
“这是?”韩衮瞧那中年人面白不必,穿着广大道袍,似是个读书人,不明就里。
二人正谈,孟敖曹走来道:“舂陵、枣阳两处汇合的人马统共五百一十三骑,能战者四百九十八,另十五人各有重伤。”说完,蹙眉恨声道,“统制,没守住舂陵城,主责在我。军中无戏言,我说过‘人在门在’,现在城门失了,已无颜面对统制,甘受军法!”说着,“扑通”跪地。
孟敖曹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出,咽口唾沫,道:“是......统制你......”
赵承霖咬唇涩声应诺。韩衮问起枣阳县城失守的后果结果,赵承霖回道:“贼寇里应外合,趁夜翻开了城门,我军没有防备,因此得胜。”
崔树强听罢,也不搭话,径直去看望杨招凤,赵承霖等他畴昔,神采旋即一黯,单膝跪地,偏着脑袋对韩衮道:“廉哨官战死疆场、杨参军身受重伤,部属帮手不力,难辞其咎,请统制惩罚!”
耐久以来,韩衮都被看作赵营的头号虎将,可英勇之余,大部分人并不以为他的统兵才气能比肩徐珲、郭如克等老将,这很大程度与他暮年的经历有关。不管在辽东还是高迎祥麾下,军中对他的要求根基以战阵突击拼杀为主。频频处在军事行动最后一环,充当履行者角色的他天然难以打仗到前期的一系列决策策划。
“我......”孟敖曹一时语塞。
赵当世沉默道:“郭如克向北,徐珲坐镇,除他二人,遍观营中诸将,再无人能出韩衮右者。诚如先生所虑,调兵遣将,韩衮一定是罗汝才敌手,然我深知其性最是坚固,纵败,亦不会败如山倒。迟延曹营北上的主将人选,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