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李万庆说道，“我等几个只要等得北城门开了，就杀将出来，径取县衙缉捕姓罗的狗才，速战持久。曹营没了姓罗的就是一盘散沙，凭赵应元、罗戴恩等贼怂决计压不住阵脚。到当时再振臂一呼，王光恩、王国宁等辈早对姓罗的很有微词，必定群起呼应。如此一来，不费赵营动半根手指头，南祸引刃而解。”说罢，贺锦、蔺养成、刘希尧皆点头称是。
“傅先生，大事不妙！”李万庆勒马跳下，一瘸一拐走到傅寻瑜近处。傅寻瑜眼尖，暗淡中瞥见他左腿插着一支箭。
“如何了？”傅寻瑜一急，忘怀身份，直接攀住了李万庆的双肩。
“李掌盘！”傅寻瑜驱逐上去，但见李万庆须发皆焦，盔甲上尽皆血污，不由浑身一震。
傅寻瑜应诺一声，不由回想起了今早贺锦那一句“彻夜，我们便要脱手”。这话说的风轻云淡，但傅寻瑜听在耳中端的是石破天惊，乃至于现在想来仍然表情荡漾。也恰是在当时，他方才了解为何蔺养成、李万庆等虽皆不成一世的逃亡之徒，却都甘心奉看似貌不惊人的贺锦为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论果断、论胆勇，比拟之下，的的确确无能出贺锦之右者。
为制止遭到乱军涉及，傅寻瑜被庇护在了北郊阔别北门的一片凹地。在这里，看不见城门那边到底产生了甚么，但是，一向谛视着远方的傅寻瑜的心始终紧紧揪着。城门方向的天空，受火光闪烁的上方苍穹在黑暗中显出些含混的茶青色，即便并没有设身处地，可傅寻瑜仿佛能实在感遭到北城门那边的龙战鱼骇。
枣阳县城沦陷之日，外号“杨傻子”的曹营南营方面将军杨金山率先领马军冲杀入城，其次贺锦、蔺养成等部接踵递进。又过一日，舂陵城沦陷，曹营以“整齐王”王和尚及“九条龙”刘百正、“张瘦子”张芳等留守，另有“一丈青”施公达、“一条龙”张立在清潭城，其他各部会同后续由南部出山的曹营雄师队皆转移到了枣阳县城。
傅寻瑜笑了笑，但笑容中有些苦涩，贺锦看在眼里，扣问道：“傅先生有甚么话要说？”
“环境如何？”
李万庆直点头道：“傅先生放心，这曹营的事，我几个比你清楚。罗汝才、王可怀是甚么货品，我几个心中稀有。若无掌控的事，不会做。”
贺锦亦道：“时候紧急，昨日姓罗的曾传动手谕，要诸家掌盘明日入城参与军议。想来必是与北上有关，一旦军令定下，各部兵马动员防备起来，等闲间实难再获机遇。是以要干大事，只能定在本日。”
傅寻瑜听罢，看着他果断不移的目光，唯有敛声不语。
贺锦说道：“事急从权，容不很多加筹划。不就是一锤子买卖，兄弟们早前也没少做过，还不一样挺过来了。傅先生无需过分担忧，俺四营人马加在一起，也稀有千，即使得胜，也足以自保。”
李万庆流出泪来，恨声道：“老刘......不，婢养的刘希尧，是、是姓罗的安插的暗点儿，捅破了动静......”抹一把眼，呜哭泣咽，“老蔺在城头就被杀了，姓罗的赚我与老贺入城，奸贼刘希尧猝起发难，与王可怀等里外夹攻......老贺被鸟铳打中了胸口，我拖着他走到一半，他就不可了......死前让我，让我捎话给傅先生......”说着说着，原还星星点点的泪水立即落如泉涌。
李万庆一抬脸，脏污不堪的一张脸上，只要一对招子尚属明净。但是明净当中，却又异化红色的血丝，泪水也盈盈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