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只是踩点,李戊没筹算多进货,他只是点了点头,拿起手镯细心把玩了一会儿:“甚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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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货头,就是这一批货里品格最高的,来晚要被人挑走的。杜子聿跟着人流细细打量着摊位上的货色,多是手镯、安然扣、戒面这类工艺简朴的饰品,另有很多未经切割的毛料原石或者只切开一角的毛玉。阿茅把他们带到一个小铺位跟老板说了几句缅语,老板立即从包里取出一个纸包,内里满是一只只翠绿透亮的手镯。
“李哥、杜少,这位先生姓茅,叫他阿茅就成!缅甸国籍,流着中国人的血!”司机大哥眨眨眼,把人举荐给他们:“翡翠他但是里手,比我高上好几个段位呢!”
摊主看杜子聿点头,转手从大包里又拿出几块吊坠让他挑,此次除了貔貅,另有观音、弥勒佛、快意、葫芦……
摊主笑呵呵地在他手内心比了一个二,又比了两个零,竟是开价二百万。杜子聿不动声色,俄然摊开手,轻笑:“你玩我么?”
“……”被称作“杜少”的男人杜子聿恹恹地挑动眼皮,乌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神采,张张嘴想要说甚么,胸口俄然一阵起伏,他忙用湿巾捂开口鼻,眉头紧蹙,额角立即排泄汗来,顺着他惨白如纸的侧脸滑到下巴尖儿。
“看甚么呢?”李戊这时候凑过来,瞥了一眼杜子聿手里的东西,瘪嘴道:“黑翡翠?”
老板比了个五,李戊挑起眉,取出强光手电,去照翡翠里的杂质。杜子聿扫了一眼中间摊位,摊主是中国人,可贵摆了几件雕镂的吊坠,杜子聿顺手捡起一只白底飘绿的貔貅吊坠来看。
提及他们杜家,实在算不上文玩世家,家里是做收支口买卖的,从爷爷那辈发际到现在,父亲领受爷爷的买卖,一向做得风生水起,吃穿不愁。
这是北方古玩市场出价的端方,买家握住卖家的手指,卖家在买家手内心比划数字,不唱价。
“行了,她晓得不了。”杜子聿白了李戊一眼,气若游丝的。
凌晨3点钟,320国道上行车寥寥,一辆明黄色的吉普尤其刺眼,更令人咂舌的是这车火烧屁股普通的速率。
“杜少你再对峙一下,也就不到一百千米了!”开车的大哥操着本地口音,扭脸朝后座上的男人奉迎地笑笑。
“老坑,冰糯种,满绿。”阿茅指了指货色,裂开嘴笑起来。以现在的行市,这类品格的手镯,如果是真品,起码上百万。
最好如此。
“我这个代价已经很客气了。”杜子聿冷眼打量着摊主:“别把本地人全当冤大头,你这块料值多少本身内心清楚,我给的高是出于对雕镂徒弟的尊敬,的确是妙技术!”杜子聿说着,嘴角忽而勾起来:“但要真论技术,本地藏龙卧虎的玉雕师多得是,你这个不算上等。只是我喜好,恋人眼里出西施罢了。”说罢,他看向李戊:“姐夫,你挑的如何样了?”
“你这个霸王貔貅倒还算新奇,这些就算了。”杜子聿还是点头。
车子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终究在五点钟天气发白的时候到达瑞丽傣寨。杜子聿在李戊的搀扶下跌跌撞撞下了车,司机大哥打了个电话,立即有人过来策应――翡翠行业水深得很,没有地头蛇带路,里手也不免失手。
杜子聿看动手内心的貔貅,强光之下,料子清透洁净,几近不见杂质,绿色也非常均匀。关掉手电,天然光下,又是黑得发亮,津润如发。
“小老板你别急,看看这个!”摊主拉住杜子聿,从本身口袋里又摸索出一块,这块料子黑黢黢的,虽说雕镂的也是貔貅,可这色彩就古怪了:“小老板,这个但是奇怪货,全看你识不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