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小生孤陋寡闻,国师是谁?”
“欸?!”元曜吃惊。
白姬瞪了元曜一眼,对狻猊笑道:“国师必然是听岔了,我当时没说‘玄天长生丸’能长生,只说能延寿。至于掉头发,掉眉毛,这是鸿钧老祖炼出来的灵药,国师要问责,也得去找鸿钧老祖。”
元曜听清了,改正白姬:“是狮火。起这么一个名字,它还说它不是狮子。”
狻猊道:“国师说了,不观星能够,但你必须得退回骗走他的七千两黄金。”
元曜两耳发聩,双腿发软,几乎跌倒。
白姬拉了元曜想遁走,狻猊一跃而起,拦住了白姬,道:“姑姑可贵来大明宫一次,我奉国师之命,请姑姑去大角观喝茶观星。”
元曜不由看呆了。
那人眼疾手快,在元曜还没叫出声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轻声道:“轩之,是我。”
元曜奇道:“咦,这是如何回事?”
“一个自称是宫里的娘娘的女鬼。”
元曜第一次瞥见白姬这般模样,不由得有些奇特,问道:“白姬,你惊骇国师?”
月光之下,太液池波光粼粼,飞烟袅袅,斑斓得像是一场梦幻。远处的含凉殿中,模糊飘出几缕丝竹之音,隔着水云听去,漂渺如风。
元曜如遭电击,仓猝推开女鬼,道:“阴阳殊途,请娘娘自归池底,小生还要在此等人。”
元曜的目光被女子穿戴的华裳攫住,没法移开。
元曜怕水,道:“小生还是在岸上等你好了。”
女鬼不罢休,仍然拉扯元曜,直言引诱:“公子若去池底,妾身情愿朝夕侍营私子。”
白姬、元曜闲谈了几句话的工夫,两匹天马俄然化作了水墨画,墨线越来越浅,继而消逝了。
元曜转头望向刚才半梦半醒之间他抱着不放的柳树,发明柳树中间有一件灰旧的东西。
女鬼不放开元曜,道:“妾身一人待在水底太孤单了,望公子垂怜。”
白姬笑道:“都是三年前的旧事了,国师倒还记得这么清楚。不过,我用七粒‘玄天长生丸’换国师的七千两黄金,密码实价,公允买卖,如何能说是‘骗’?”
如果说大明宫是一朵繁艳的牡丹花,那太液池则是牡丹花蕊中托起的一粒绿珠,碧如翡翠,光彩夺人。
长安城堕入了黑甜的梦境,非常寂静。
元曜望着白姬,有些打动,“白姬,这还是你第一次夸奖小生。”
元曜正望着布帛迷惑,冷不丁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夜色沉沉,在天马消逝的柳树下,悄悄地站着一只浑身浴火的狮兽。狮兽身形健旺,鬃毛飞扬,两只眼睛如同两盏火红的灯笼。
白姬皱眉,道:“国师为了庇护天后的安然,在大明宫中布下了防卫的结界。一入结界中,非人的神通就会见效。”
白姬、元曜沿着原路出宫,白姬一言不发,仓促而行,仿佛有些心虚。
元曜小声地问道:“那是甚么处所?”
元曜低声念了两遍“祀人”,同意狻猊,道:“确切不吉利。怪不得,白姬你讨厌别人叫你祀人。”
狮兽不欢畅了,仰天吼怒了一声,雷霆大怒:“我是狻猊(1),不是狮子!!”
狻猊不欢畅了,道:“姑姑,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是国师的护座灵兽,天后御封的太乙天策大将,你不要再叫我的奶名了。我给本身起了一个新名字,叫狮火。如何样,威风吧?”
白姬拍了拍元曜的肩膀,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安抚轩之罢了,轩之不必当真。”
说话之间,白姬、元曜已经走回了学士院四周。
女子穿戴一身烟霞色的斑斓华裳,她在水上凌波而舞,步月而歌。她的舞姿曼妙婀娜,举手投足间,轻如烟雾的披帛随风飞舞。她戴在手腕,脚踝上的九子铃跟着她的舞步在静夜中收回空灵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