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笑道:“两位公子他乡相逢,必定有很多话说,不如进我这‘长相思’略坐,喝酒叙话。”
元曜垂手站着等候,花姨仍旧剔她的牙。
花姨见元曜陈腐,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元曜懵懵懂懂地被贺远拉进了“长相思”。
元曜盗汗。
夜来吓得神采煞白,笑道:“贺公子不要谈笑了,怪吓人的。”
离奴幸灾乐祸地笑了。它化作一只小黑猫,跳回柜台上吃香鱼干去了。
花姨翻开香盒,拿银牙签挑了一点和罗香,送到鼻端一嗅,顿时蛾眉一蹙,道:“此次送的香不如前次好了。你看,都是散碎次货。如许的成色,我可不给五两银子,最多给三两。”
元曜一下子泄气了,解释道:“小生没有吼你,是你在理取闹。”
云裳笑道:“那你,下个月再来吧。”
元曜又累又渴,本想从速办完工作,好去街上的凉茶铺歇一歇。见花姨用心找茬杀价,他不由得有些活力,便道:“小生只卖力送货,做不了代价的主。既然花姨您看不上,那这和罗香小生便拿归去了。”
姓贺的墨客嬉皮笑容隧道:“云裳姐姐,现在月尾了,不免囊中羞怯。等下月初家里寄钱来了,我必然给你。”
元曜点头晃脑隧道:“小生借给那位同窗了。他手头紧,独在他乡为异客,没有银子傍身,非常艰苦。”
元曜大声吼道:“小生只喝了一杯清酒,没喝花酒!”
元曜道:“固然都是一顿酒,五两银子,但离奴老弟你说的,和小生说的,还是有很大辨别的!”
“嘁!读书有甚么了不起的!对了,卖香料的五两银子呢?”
元曜心中猎奇,想归去问一问白姬,跟贺远闲谈了几句以后,便借口另有事,要先告别了。
夜来掩唇而笑,对贺远抛了一个媚眼,起家道:“贺公子,你的嘴最甜了。奴家这就去给你筹办文房四宝,不写出一篇传世佳作,你可不准走。”
贺远道:“我来长安也有半年了,租了一名远亲家在宣阳坊的院落暂居。平时,我在宣阳坊温书度日,静待考期。偶尔闲来无事,才来这平康坊喝一杯,排解羁旅他乡的孤寂。”
夜来端着文房四宝出去,一脸惊骇的模样。
贺远见元曜要走,便把元曜拉到一边,笑道:“轩之,我比来手头不余裕,你能不能借我几两银子?等下个月初,家里送钱来了,我再还你。”
元曜解释道:“小生在平康坊偶遇一名昔日同窗,多年未见,他乡相逢,故而一起话旧,喝了一杯。”
元曜问道:“进贤,你来长安多久了?”
离奴还要吵,白姬打断了它,道:“好了,好了。我当是甚么大事,本来就是这点小事,都别吵了。”
元曜仓猝摇手,道:“不了,不了,小生另有事情,就不叨扰了。”
元曜远远看那贺生背影,只感觉有点眼熟,现在看清了正脸,不由得叫道:“进贤兄?!你也来长安了?”
元曜还没开口,离奴从速告状,道:“仆人,书白痴去平康坊喝花酒,把卖香料的五两银子花了。”
贺生还要再说甚么,云裳已摇着团扇回身出来了,只留两个身形魁伟的护院站在大门口。
贺远、元曜一起追思昔年的同窗之谊,又聊了一下熟悉之人的境遇,与比来所读圣贤书的感悟,倒也闲谈和谐。
离奴骂道:“呸!这年初没有借单,谁会还钱?这五两银子必定是打水漂了!都怪书白痴你喝花酒喝昏了头!”
离奴骂道:“坏了,坏了,五两银子没了!那但是五两银子啊!死书白痴,你喝花酒喝昏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