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胡十三郎回到缥缈阁时,白姬已经返来了,她正在使唤三只兔子,一只兔子在泡茶,一只兔子在摆点心,一只兔子在给她捶腿。
玳瑁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舐从刀锋般的猫爪上滴落的鲜血,眼神冰冷而残暴。
小白兔坐在地上,它的摆布两边别离站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和一个红面獠牙的鬼。青面鬼手上拿着开山斧,仿佛要砍向小白兔,小白兔瑟瑟颤栗。
玳瑁嘲笑:“这长安城是饿鬼道的地盘,别说你只是天上的一只玉兔,就是你家嫦娥姐姐来了,在黄金台出翻戏也得留下一双手。”
不管如何,也要救月奴。因为事情告急,来不及告诉白姬,元曜和胡十三郎筹议了一下,决定一起去黄金台看环境。三只兔子妖力很低,进不去大明宫,只好留在缥缈阁等白姬。
“这得怪你事前没问清楚酬谢是甚么。”元曜笑道。
元曜盗汗,道:“不管如何样,你们都是兄妹,应当遵循令尊的遗言相互照顾。看在令兄的份上,请饶了月奴女人。”
“但是,对我来讲,这些却比渣滓还没有效。小吼把这个交给我时,我这些天积郁的肝火全都涌了上来,等回过神时,已经劈了八卦楼。”
青面鬼对玳瑁私放玉兔有些不满,道:“玳瑁,你坏了端方。”
小狐狸很过意不去,道:“对不起,元公子,某害你落空了贵重的东西。”
玳瑁神采一变,道:“那条龙妖……好吧,起码平康坊是饿鬼道的地盘,你在黄金台玩狡计,按端方得砍掉爪子。你欠下的赌债,连本带利,也得一分很多地偿还。”
元曜道:“欠的银子好说,爪子的事能不能再通融一下?”
元曜把离奴代替月奴捣药的事情说了一遍,玳瑁听了,非常活力:“兔子跑了关猫甚么事?!真是一个笨伯哥哥!竟然就这么傻乎乎地被那条狡猾的龙妖给丢在天上刻苦!”
红面鬼垂首,道:“是,兔子的爪子已经砍掉了。”
玳瑁笑道:“哟,元公子,好久不见啦。”
小白兔瞥见元曜和胡十三郎,仿佛瞥见了拯救的稻草,缓慢地扑过来,抽泣道:“元公子,十三郎,你们得救我。我不能被砍掉爪子啊——”
元曜道:“月奴女人不归去,或者归去了结不能捣药的话,离奴老弟就还得持续捣药。你砍掉月女人的爪子,会害了令兄。”
黄金台中,人来人往,赌徒们围着赌桌一掷令媛,赢的人欢乐,输的人忧愁。
小白兔抽泣。
白姬更愁了,道:“本来倒是说好他来替我作法撤除红樱之珠,但是我劈了八卦楼以后,他变卦了,说除非我赔他重修八卦楼的用度,不然他不会来管红樱之珠。”
元曜笑道:“是啊!离奴老弟要返来了!白姬,你如何一脸忧愁的模样?”
白姬叮咛小兔子去把柜台后装银子的陶罐拿来,她盘点了陶罐里的散碎银子,笑了:“月奴比来花了很多,明天又拿了三十两,这些钱能够去找嫦娥仙子补,就算四分利。”
白姬以手托腮,堕入了深思。
玳瑁笑道:“很好。记着,兔子的爪子已经砍掉了。”
小白兔也哭道:“请饶了我吧。”
元曜翻开木盒子,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他捏着鼻子定睛望去,发明盒子里是一团乱糟糟的毛发。
“是玉兔大人叫我们来的。”
“我们是兔子。”
“行。”玳瑁拿过水月之精,笑了,“我就晓得,从缥缈阁出来的人身上必然有好东西,把这个献给鬼王,他必然会很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