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信了您放出去的动静,在得知妖魔道已经救回沈独以后,仿佛正在暗中打仗天水盟,想要一起分一杯羹。算算路程,说不准明天信就要送来。”通伯一双眼睛有些衰老,“陆帆此人狡猾凶险,他一向思疑武学精要落入了沈独之手,必将不会等闲罢休。找天水盟,再找蓬山,三方合作一起除魔卫道,该是上上之选。”
顾昭也不再说话了。
沈独咂摸咂摸,感觉嘴里的苦味儿散了一些,因而又重将那药碗端了起来渐渐喝了两口,过了一会儿才谛视着顾昭道:“武圣先民气脉四周有一道旧疤,你说我要现在扒了你衣服看,你心脉四周该有几道疤?”
顾昭正在看棋谱。
“若按你你编的这故事来看,陆飞仙当年挑选叛变武圣,反用银月钩重伤他,说不准另有苦处在。”沈独也跟着思考了半晌,仿佛感觉顾昭这一次讲的故事让他对劲了,便也笑起来,“江湖上都说这是一对薄命鸳鸯,但我很猎奇,武圣先人可曾跟你提过,这两人之间有真情在吗?”
“一道。”顾昭笑,“要我脱给你看吗?”
取“天今后越”之意。
通伯将这盒子放到了顾昭的面前,也能让他看得更清楚:不但是宝相莲斑纹,在这盒子闭合的锁头上,竟是一枚方刚正正的“卍”字印!
并且,是“指名道姓”,要送到他的手中!
顾昭的目光放远, 便落在天越楼翘起的飞檐上,想起不久之前沈独拿剑指着他说, 若再有下一次, 他算计了但弄不死他, 他就杀了他,把他狗头挂到蓬山天越楼上,让统统人来看。
这里毕竟是在东海一座海岛上,倒没有江湖上其他宗门那些凡俗的骚动,只是太清净了一些,让沈独的内心有一种难言的烦躁不安。
只是在住了两天以后,沈独便发明要出去实在是有些困难。外头有通伯守着,而他现在的毒固然被压了下来,可伤势还在,硬斗一定能闯出。想要刺探点动静吧,那送药的小童又聋又哑甚么也不懂,更不消说内里练习有素的人,哪个都不是会被等闲套话的。
他问:“那里来的?”
“沈独人在我手,命在我手,姚青不敢轻举妄动,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妖魔道便算是节制住了。只是天水盟始终是亲信大患,东方戟不是省油的灯,能从他手底下逃脱,只怕这一名真池饮也不是好相与之辈。”
纵使是昔日从没见过,可在瞥见这一枚小小的枯骨的时候,顾昭便已经晓得这是甚么玩意儿了。
“没提过。”
躺在盒中的是一截指节大小的骨头。
沈独喝了一口药,只感觉苦到了内心儿上,又感觉顾昭这屋子里一颗糖乃至一点甜的东西都找不到,很操蛋。
他最后一口把那剩下的药都喝洁净了,然后顺手将药碗放在了棋桌边上,就不再说话了。
“动静已按您叮咛放了出去,天水盟直追妖魔道而去,姚青虽晓得沈独此人在我们手中,可因您以其性命相胁,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对付着天水盟来势汹汹的打击。昨日的动静看,已在五风口四周打成一团。接下来, 少仆人如何筹算?”
因而他点头,非常感慨:“我将死之人,对甚么腥风血雨不感兴趣了。只是至今想起来大殿上那些细节,都感觉很有几分可揣摩之处。削发人不打诳语,缘灭方丈德高望重,却笃定地说武圣先人胸膛上靠近心脉处该有一道疤痕。当年武圣先人才几岁?那样小的一个孩童,好端端的,如何会伤在心脉四周?凶恶且命悬一线……”
他倒是半点也不慌。
通伯皱了眉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