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上没有星星,只要玉轮孤零零地挂在天涯。惨白的月光照在山谷里的石头屋子上,显得格外冷僻。屋子四四方方,零散的红光一字排开的从窗户里透了出去,衬得这个屋子阴沉森的。
刘晴晴又不幸巴巴地看着另一个女生――贝娜娜,贝娜娜尖叫一声“我怕”,把满头卷发埋进了她男友何家伟那刻薄的胸膛里。何家伟暖和地笑了笑,把她搂紧了。
在黑暗中,声音显得格外高耸。
刘晴晴踌躇道:“姗姗,要不,我们就别玩了。传闻这笔仙可不比碟仙,碟仙召来的是精灵,笔仙召来的是孤魂野鬼。我们住的这营地,看模样已经有几十年没住过人了,又是石头房,阴气太重。”
九小我正团团围在一张陈腐的圆桌前,三个女生,六个男生。
屋内昏暗淡暗,只要四支蜡烛摇摇摆曳。
江一姗又持续一刻不断地念了起来:“宿世,宿世,我是你的此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一遍、两遍、三遍,一遍又一遍。
“请啊,为嘛不请?不怕吓不倒,就怕请不来。”高高壮壮的李勇连声催道,其他几个男生也拥戴起来。
张格宇看着世人瞪眼的目光,倒也识相,告饶道:“抱愧啊,各位姑奶奶,我出去,不打搅各位请神仙。”
笔尖渐渐移到纸张的左上部分,在“是”字上画了一个圆圆的圈。
看着二人木偶般一动不动地站着,笔也是纹丝不动,其别人都神采严峻,屏气凝神。一向在一旁斜眼看着这统统的张格宇却再也忍不住,怪笑着说:“你们这群傻旦,如何晓得这笔仙必然来自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莫非不会是魏晋南北朝,不会是五代十国?万一来个洪荒漠兽,那可如何是好?”
“那好,我先声明,要请笔仙就请大师遵循游戏法则。起首,不能问笔仙是如何死的,因为笔仙的宿世都是枉死的人;其次,请笔仙的过程中不能放手;再次,送走笔仙后,我们必然要把纸烧了。”说着,江一姗站到桌子右边缓缓伸出右手,与桌子左边等候已久的刘晴晴右手双手交叉,二人手背向内、手掌向外把一支沉甸甸的笔夹在中间。笔尖垂直在纸上,两人的双肘和胳膊悬在半空。
按说张格宇并不算美女,眼睛狭长,有点像狐狸,嘴唇也是薄薄的。但幸亏鼻梁挺直,眉毛不粗,却很黑,是都雅的剑眉。统统五官凑在一起,装在那张瘦长而又表面清楚的脸上,倒是非常调和。看上去,张格宇老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留着一头三七开的黑发,额前的左边总有几缕头发长年飘着,配着他肥胖而矗立的身材,非常萧洒。特别笑的时候他喜好把嘴往右边一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透着一股子令人沉迷的邪气,不费吹灰之力,就成了一个“少女杀手”。
谁都晓得生性内疚外向的韩霆直到现在都是单身狗,死活追不到女朋友。他在每年的生日都会许一个欲望:不再是我追女生,而是女生主动找我。恰好他常常一见女生就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像是吓了一跳,刘晴晴与江一姗手中的笔尖俄然一颤,在纸上斜斜画出一道陈迹。
张格宇与李勇二人灰溜溜地走了出去,开关门间,一股北风吹来,四支蜡烛被吹灭了三支。房间更加暗淡了,倒是世人的影子变得清楚起来,印在墙上,高大非常。
刘晴晴颤声问道:“笔仙笔仙,是不是你来了?”
韩霆刚把手伸出去又缩了返来讲:“那不成,男人阳气太重,召不来笔仙。”
圆桌因为历经光阴而充满了丑恶的划痕,像是被人用砂纸大力打磨过普通。桌面已经分不出本来的色彩,只要四条腿还能看出本来的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