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长得和顺,但到了关头时候,她一双眼亦能够非常锋利。郑仆射的远亲孙女,嫁入东宫来搀扶太子的,都是顶尖的闺秀。
这时忽听宫殿里传来了脚步声, 悄悄的, 有小我像是雾一样就飘过来了,伸脱手扶在他肩头,“殿下, 您如何了?”
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郑氏悄悄拍了拍他的背,就像是拍一个小孩那样安抚。宫殿里刚温馨了半晌,忽听内里的小黄门就喊,“崔侍郎,主子先出来禀报一声太子……诶您别闯啊!”
崔进之晃了晃身材,仿佛都站不住了。
如果她真的死了呢?在太子和她之间,他又会作何挑选。
“滚!”
一道身影呈现在门口。
“你两位兄长是如何战死的,崔家是如何式微的,老崔国公一病不起,现在还在床榻上神态不清,靠药续命。”
和离。这两个字轻,力量却有千钧重,仿佛一记铁锤,直直就朝崔进之砸了过来,他底子就有力闪避,硬生生地以血肉之躯迎了上去。
郑氏道,“那小我,我已派人措置掉了。”她语气非常刻毒,“平阳就算故意告状,可她没有证据。”
不必说太子如许无能的,便是郑氏夙来沉着,瞥见他都感觉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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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查了半个月,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太子嘲笑了一声,“你问这句话之前,如何不先问问,她为甚么要叛变孤!”
崔进之几近是绝望地又喊了一声。
雀奴有退路,离了太子,她还是公主,还能得陛下的宠;可他没有退路,他有家属要复兴,他有仇要报。
平阳罹难这件事,是东宫对不起崔进之。不管她内心暗骂几句“太子蠢货误事”,都消不了崔进之的怒。那到底是他的老婆。
“崔三郎有甚么不满,冲我来就好,太子身份高贵,当不得你吼。”
仿佛又是昔年,满城世家交游,花团锦簇的时候。
崔进之捏紧了拳,半晌,俄然笑了笑。“太子妃,您说得对,我没有退路。”
天子一怒,结果严峻:兵部愣是被从里到外,来了次大换血。
陛下又下诏,说公主坠崖,乃是被歹人所害,是以要满城戒严地搜索歹人。
重磅的动静一个接一个。
平阳在征粮一事上叛变太子,是对不起东宫,可她罪不至死……
“――父皇不会!”
郑氏咬着牙,迎着他几近要杀人的目光,尽力装出平静的模样。
正元帝很利落,次日宫里就下了和离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