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剑秋咧了咧嘴，喘着气说：“十天了么……师父他如何了，我记得最后是师父替我挡住了金刀和化血妖刀，他仿佛伤的不轻。”
凌楠子对皇上行了一礼，回身向凌胜雪等人走去，现在他的脸上充满怠倦之色，双目暗淡，仿佛一夕之间整小我又衰老了十余载。
姜剑秋望着四周，回想了一下之前在汤国皇宫所产生的一系列事情，万江山……刀光……化血神刀……
轻不成闻的滴水声响起在耳侧，万青身躯蓦地一震，脸上闪现出一片痛苦至极的狰狞神采，用沙哑的声音嗟叹着：“父亲……”
凌胜雪秀眉微蹙说道：“寄父，你要保重身材。”
凌楠子右手一松，万江山的金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他伸出右手握住化血刀的刀柄，略一用力将妖刀从肩头拔出，口中冷静念了几个字，那化血刀一阵哀鸣，蓦地消逝在虚空当中。
两行眼泪从姜剑秋眼角滑落，他带着哭腔说：“我和师兄竟然会拼到那种境地，当时我心中只剩下杀意。固然不晓得师父最后是用甚么神通把我们拉返来，但我们的确拼到了同归于尽的结局！我一贯把他当作亲哥哥，如何会成了这个模样，我不晓得此后要如何去面对万师兄！”
“他是我的门徒姜剑秋。”凌楠子现在神采惨白如纸，就连站立都已非常勉强，但他的声音仍然如盘石般果断，“他不会像你我一样，成为在泥沼中打滚的野兽。终有一天他会化身成龙，遨游在九天之上。”
那天子见了凌楠子天然不敢怠慢，赶紧说：“上仙此次为了救朕，受了如此重的伤，当真是让朕肉痛不已，皇宫中名医甚多，就让他们为上仙和您的爱徒诊治一番吧。”
凌楠子摇了点头，说：“放心，该做的事情还没做完，我这把老骨头还不会散。”
望着天涯那一道垂垂远去的遁光，汤国天子紧握双拳，指尖因为力量的压迫而显得有些发青，牙齿摩擦之间，几个音节从他口中吐出：“凌……楠……子！”
心中的伤口跟着光阴而日渐加深，那如海潮般不竭涌来的惭愧和愤激、哀思，每当半夜梦回之刻便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般胶葛，令人越陷越深，终至走向最后的猖獗。
姜剑秋猛的一惊，想要翻身坐起，可手上一股剧痛传来，又平平跌回到了床上。
此时广场四周的兵士们见到万江山已死，大多都丢下兵器悄悄逃脱，有一些聪明的已经跑到天子那边宣誓尽忠。汤国天子被万江山囚禁了好久，现在终究扬眉吐气，对着跪在地上的兵士们指指导点，很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感受。
凌胜雪的手握紧了一下，沉默了半晌后摇了点头，没有说话。
万江山劈出最后一刀后，双目也变得暗淡无神，仿佛最后的一丝精气也跟着这一刀消逝而去。这伟岸的巨人寂然坐下，如同呢喃般说道：“剑意……凌楠子，想不到你还偷偷养了这么一只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