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略一检察,便知此中起因。他体内有一点清光乃仙老所留,能通过其间统统停滞结界,大猫倒是外界之物,难以通过。
石壁上,穿云弓通体银亮,泛出丝丝光芒。
“我想去师尊化道之处修炼,尝试以地心之火抵消寒潭之气。嗯......我得去祭拜师尊灵位,看看可否以真气催动大弓上的铭记的道纹术法。”
黑石鼎,双耳三足,口径足有四尺;黄玉炉,四足,通体圆形有盖,可见炉体有无数仙道符文,之下有四道风口,砥砺为龙头形状,甚为精彩。青色石案阔大呈长方形,长约两丈,宽四尺,中间错落有凹槽,恰是戟、弓、盾、甲之状,想必是当初桐风华浇铸兵器之石范。
一声长叹后,光彩渐消,幻象俱灭,“嚓!”天晶碎裂,转眼在其间炽热氛围颠簸中化作齑粉。
少年长弓云看到那光彩幻变,闪现出一幅图象来。
早在数年前,姬子身边亲信就向离侯通报动静:猎奴长弓尧得了一子,却与姬子有明堂血誓,姬族人都不敢擅动之。
“恰是,君侯请细观其灰黑斑纹,乍看是一团团的,细看倒是由一根根天然生出的细纹盘绕而成,好像道纹。位列长生殿二十四座莲台的玉煌仙尊是多么眼界,正要寻这东西为坐骑,且可日夜观赏其天生道纹,或有感悟。”
铜板中“帝”说的轻松,做起来倒是千难万难,且不说才气如何,就说成日面对尸山血海,几人能受?
夜,酷寒山风吼怒的平台上,长弓云行功结束,散了架式,把大猫抱入怀中抚摩,说话。
石阶蜿蜒向下,重堆叠叠,一步一阶,一阶半尺,路途漫漫,不知走了多久,觉出火线有热气袭来,再转过一弯角,豁然空旷敞亮,满眼皆是赤红之光。
“流星子,汝既来此,想必已然参悟《帝经》,吾桐风华穷极心力,甘受因果,一番测算亦成心义。”
入夜时,仙风道骨的方毕领着八名壮汉,抬着覆了厚重帷幕的大铁笼进入侯府,直入后院。
少年长弓云看到一块高耸入火湖的岩石,其最前端堪堪能容下一人之处盘腿而坐。他默运《帝经》真气,浑身披发模糊的青金色光芒,抵受越来越强的炙热,一步步挪到高耸的岩石上,再一步步走向最前端,盘腿静坐,五心向天,勤修苦练。
雪山孤城外,黄沙漫漫,尸横遍野,一辆丧失右边轮辋而颠覆的战车旁,一名身披亮银甲胄的男人扶着一杆长戟盘坐黄沙之上,力怠神疲。他认出,那长戟恰是石壁吊颈挂的浑天戟,那男人......为何有些眼熟?亮银色而沾满血迹的铁盔下有着披垂的长发!
少年已近聪慧,暗想,他,亮银铠甲、背负大弓、手持长戟的男人,莫非是......今后的本身,长弓云!
炽烈的地心之火在火湖中涌动,周遭氛围炙热,火湖边有一周遭不过三丈的平台,平台上顺次陈放着鼎、炉、石案诸物。
矗立入云的红色石碑上雕刻着无数血红色的名字,周遭甲士环列、旗号猎猎、卷烟袅绕,一身亮银色铠甲的男人无助的趺坐在石碑前,呆望那一个个名字,双眼盈满热泪却未曾滴下分毫。
“方毕两度呈现,他日可会有其别人来?我空有炼气锻体之法,却无杀敌之术,若能快速凝生长箭射出,或许也不会走了方毕,能救下你爹。”
离侯瑜得报,早已在院中等候。他时年三十六岁,脸容偏瘦而精干,即便穿戴短衫箭袖,身形健旺如武夫,举手投足和端倪间也天然透露上位者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