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雩一动不动任由本身被步重华拎着,乃至讽刺地笑了笑。
他撕下了刚来南城分局时温驯木讷的假装,也不再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人,穿戴老头笠衫人字拖坐在大排档里吃烧烤,从暗淡的电灯胆下向他滑头浅笑。被关在禁闭室里一脚踹烂电视机、口口声声诘问步重华在那里的阿谁暴戾、绝望、走投无路的吴雩也被埋没起来了,就像潮汐落下揭示出嶙峋石滩,暴露了另一张他所不熟谙的真脸孔。
吴雩一手按着额角,猛地吸了口气,几近要嘲笑起来:“那你去啊,你感觉在金三角运营了三十年的大毒枭都没你行,那你就去啊?”
他向那茫茫黑夜中独一的小屋奔驰,火线是深陷在酣甜就寝中的年青父母和小孩;他向那圈套密布的山林深处奔驰,身后是警灯、吼怒和刀尖犹带鲜血的毒贩。他真的快跑不动了,终究觉得能停下来的时候,更可骇、更令他惊骇的奥妙却如影随形跟了上来,连一秒钟的喘气都鄙吝赐与。
“我……”
“别说了!”
吴雩在草地上踉跄两步,几乎撞上某座不着名的石碑,失声笑了起来。
一股微弱的刺痛就像着火一样,顺着神经敏捷爬满四肢百骸。步重华耳朵里轰轰直响,胸腔如烈火燃烧,连本身都没认识到的下一刹时,便一拳重重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