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声镜子崩裂的声音，暖和黏稠的鲜血喷洒在她冰冷的手上。
草草将剪刀往袖中放了放，吐了一口气，缓缓走向门前，将门翻开。
草草愣怔住，直直看着劈面笑意满满的人。
“好。”
“别看，水月镜已经被打碎，一会儿你便能够归去了。”
“对……不起。”草草语不成调。
仲锦书对她笑笑，兀自倒来一杯凉水喝。方才没有关上的门被风吹得吱呀一响，仲锦书昂首看向那边。
“镜中影象乃是倒置的，日升月落应是相反方向，即便是上神神识该当也有诸多马脚之处，淑湛公主该当早已发明了吧。”
“能够。”
草草本想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却实在不是个会演戏的人，只得将手背在后边，低头看着他的脚道：“出去吧，我也有事情找你。”
草草苦笑：“是，我也没想到。”
草草抽动的肩膀停下，伸脱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六合动动，统统的事物都像水中的倒映般扭曲变形，她闻声观中世人呼救号令的声音，草草不由想要昂首去看，却被锦书按了下去。
“杀了尊上。”
“尊上还能撑多久？”
“淑湛，或许你底子不是甚么蛟龙族公主，你年纪不大，来昆仑墟也没多久，本上神晓得同你晓以天下大义也没甚么用。本上神愿以一万年的灵力同你互换，只要你此次能施手将少昊兄救上一救。”
那人顿了顿：“淑湛公主？”
仲锦书叹了口气，站起来摸摸她的头：“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
她瞥见不远处被烛光映照的黑影，两人温情相拥着，一只握着剪刀的手影高低垂起，她闭上眼不忍再看，猛地向下刺去……
为甚么明显身在幻景当中，血液的感受还是如此实在。草草满身颤栗，猛地想要推开仲锦书。
草草抿了抿唇，干哑道：“我也很欢畅能看到你如许，平安然安的，如果不是在幻景中的话。”
“少昊兄？”
仲锦书还是在笑，和缓的手指悄悄拂过草草的脸颊，随即将她轻拉入怀。
“上神，你还在吗？”
弟子服已经全干，她将衣服仔细心细换上，随后自一只竹篮内拿起一把剪刀藏在袖中。
陆吾听出哭腔，却涓滴没有让步的意义：“淑湛，你杀的并不是尊上，而是他的幻影。神识当中他也无从发挥神通，你需得英勇一些。上神出错，你也只能活在他的执念当中，于你与他于三界而言，都不是最好的挑选。”
草草握着剪刀的手尽是盗汗，她垂垂拿到身侧，想要乘这个机遇直接刺向仲锦书的心窝。
仲锦书手上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笑容暖洋洋又有些羞怯：“我见你早晨没如何吃，方才又热了些包子给你送来。”
“你可瞥见了白帝尊上？”
草草满身颤抖，双手狠狠拽住仲锦书的衣衫。
草草见陆吾欲言又止，猜想此事该当很难：“上神，我当如何做？”
耳边的柔情密意让草草心乱如麻，她喃喃道：“不要说了，结束吧，结束吧……”
草草蓦地有力，头闷在他颈下放声大哭。仲锦书缓下劲，还是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就因为他是白帝，以是我便就应当死么？你杀了我，他便把你完整忘了啊。”
“还CD畴昔了。”
“你竟在少昊兄的神识当中。”
“草草，不要忘了我……我不想，仿佛从没来到过这个人间一样。”
“是谁？”草草问。
“在。”
“好，我现在就去，就，就去杀了他。”草草嗓音颤抖。
锦书依言坐下，弯弯的眼睛看着她：“你找我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