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拈花的手抚上手串，挑起娟秀的长眉，略歪脑袋，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顾淮终究能落笔了。
顾淮却道：“不必了，笔墨纸砚用的都是夫人的，我不过费些神罢了。”
方氏看着顾淮笑说：“那就感谢先生了。”
方氏笑着命人去筹办笔墨纸砚，和颜料，这些东西在同心堂很轻易就筹办齐备了。
她往上身上比齐截下，回身问她们：“伯母，舟姐儿，这件好不好？”
方氏温声地说了然来意，又道：“不晓得先生是否卖画？如果有卖画，可按时价收取画资。”
仿佛也只能占顾淮这个便宜了。
方氏和沈清舟也微感惊奇。
沈清月就如许，在世人的簇拥下，一边戴上手串，一边走到了廊下。
顾淮点一点头，问沈清月道：“不晓得沈二女人要落甚么样的款？”
方氏说，请顾淮给沈清月作画。
他是会作画的人，画的很快，并且很少昂首看沈清月，不过一个时候不到，画作就完成了。
方氏点头，重新捡了一件九成新的八幅湘妃色软罗各处金马面裙给她，上身配同色的通袖短衫，她按着沈清月坐在妆镜前，道：“要描眉，再染一染唇色才好。”
沈清月了然，将串饰撸进袖子里藏着，只能瞧见袖子稍稍鼓起一些，这总行了吧，她却听顾淮声音冷了几分，仿佛带有号令的意味，道：“取下来。”
她愣了一下，不晓得是不是错觉，仿佛感觉顾淮有点凶。
方氏令人送了顾淮。
沈清月就跟着方氏进了房间，沈清舟坐不住，也跟了出去。
要命的是，她的手里还戴着一串兽牙串饰，极致的娇媚撞上野兽的狂野，吞噬相互，残留下的阴暗阴霾，真叫人血液沸腾。
沈清月拿着画爱不释手，方氏打趣道：“拿归去裱起来。”
固然顾淮在沈家属学教书，还教沈清舟棋艺，但是方氏晓得，顾淮双亲前后归天，家中负债很多，他除了糊口起居，笔墨纸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消，他极有能够也在卖书画求生。
同心堂里倒是有几处景色可供遴选，自院门而入，左手边临着院墙便凿了一方小水池，用过的太湖石堆砌四边，取的是京中太液池水，清澈见底，水中养了红锦鲤和翠藻，水池旁则另有几簇细竹，意境深幽，女人家的端个小杌子坐在此处，翠绿相映之间，会更显文静和顺。
沈清月勾唇含笑，道：“对劲。”她又朝顾淮福一福身子，道了谢。
“请说。”顾淮和方氏的继宗子是老友，他并不吝举手之劳。
沈清舟挽着方氏的手臂赞道：“母亲目光真好。”
方氏微微一笑，道：“顾先生客气，今儿又是有一事相求。”
不过这么好的画，若非有其他感化，沈清月还真是会收藏起来，她低头赏识画作，内心却有些奇特，顾淮底子就没看她几眼，如何会画得这般像？
他见方氏和沈清月来了，便走到了门口，朝方氏作了个揖。
沈清月个子高挑，方氏有些衣裳，她也能穿。
终究打扮完了，沈清月内心源源不竭地泛着暖意，她回眸冲世人一笑。
沈清月嘴角上扬，福一福身子伸谢。
屋子里笑声不止，沈清舟迫不及待地推着沈清月出去，沈清月记起方才脱掉的兽牙手串，道：“我的手串没戴。”
方氏又回身看向顾淮，道：“就劳烦先生了。”
沈清月笑而不语，不是她喜好，是周学谦会喜好。
统统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完美无缺。
沈清月却走到廊下，问方氏：“伯母，我可否折您一枝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