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跪在软垫上，捏着厚厚的红包愣了一下，往大哥夫人给的红包可没有这么厚，她磕了头起来，退到一边去挨着沈清舟坐。
许氏摇点头，淡笑道：“风大，你渐渐走。”
归去的路上，沈清月问了沈世兴一些和她“姨母”有关的事。
沈正康比来很黏沈清妍，也很听她的话，他听沈清妍这么说，也就只好低头认了。
沈清妍扯了一下康哥儿的衣袖，瞪了他一眼，康哥儿从速闭上嘴。
一行人踩着厚厚的雪往修德院去。
除夕过后就是正月月朔。
许氏躺在床上有气有力地笑着道：“……也不晓得另有没有机遇晤到我的乖外孙了。”
老夫人叫方氏留了客人用饭，半下午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才走。
沈正康赶紧问：“父亲，另有母亲那边……”
她蓦地立足望了远处一会儿，顾淮家里没有长辈，和顾家只是同宗！他明天该去给谁拜年呢？初二沈正章又要陪老婆回门！顾淮可另有别的朋友能聚在一起过年？
沈清妍姐弟两个也在，他们来的比沈清月早，但是只要沈清月出去的时候，沈世兴才笑了，两个妾侍也只要见了沈清月才这般殷勤。
沈清月提许氏掖好被角，道：“我听大夫说过，偶然候不是药石无可救，救人先救心。您若好好保重身材，本年就有机遇晤到了。”
沈清月坐在永宁堂的暖阁里和亲戚们谈天，这些都是要凑趣沈家的人，很好对付。
这么一想，顾淮觉着还挺风趣的，他笑了笑道：“沈二女人新年快意。”
沈清月暗中耻笑，两家人都做了甚么事，各自心中明白，装了十几年，倒也还装得下去。
沈清月领着两个小的给沈世兴拜了年。
沈清月眉毛一抬，像沈家如许的人家，除非是沈家要紧亲戚或者几位老爷的上峰好友，拜年多是叫前院得脸的管事去，顾淮本年置了家业，估摸着也是叫下人来的吧。
第九十九章
沈世兴一哂，道：“甲等？”
许氏平常没有甚么精力，这回见了沈清月，倒是话多了一些，和她说了一些蔡氏长姐的事。
顾淮微微点头，他瞧着她冻得泛红的脸和鼻头，第一次感觉沈清月还是个小女人……他冷静算了下，沈清月仿佛比他小六七岁，也就是说他十二岁中试的时候，她还是个梳着丫髻满地跑的小丫头！如果早几年看到她，沈清月可不得裹得结健结实，穿得圆圆滚滚的。
沈清妍和沈正康觉得这事儿就揭过了，一起上安温馨静的也不再说话，哪晓得沈世兴走着走着俄然转头问康哥儿：“你在学里学得如何样？”
她的身后，沈世昌赶来了，他忙了一天，现在才得空来见顾淮。沈正章大步迎畴昔，顾淮也跟上，他走过沈清月身边的时候，抬高了声音道：“把帽子戴上。”
沈清月置若罔闻，等姨娘的孩子出世后，沈清妍和沈正康就该合力跟庶出弟弟争夺沈世兴的财产，临时没她甚么事儿了。
沈清月抛下沈世兴去了，老夫人许氏还和畴前一样，病殃殃的，双眼无神，行姑息木的模样。
蔡老爷和高姨娘身材尚好，见了沈世兴的面，神采淡淡的。
老夫人穿戴红色的马面裙，头戴鹤鹿同春的抹额，中间一颗大大的珍珠，坐在罗汉床上，笑呵呵的，给了孩子们封红，轮到沈清月的时候，她也摸出一个大红包给出去。
沈清月听出他言语里笑意，顾淮不常笑，刚才也没有笑，俄然就笑了，她便感觉有些莫名，便昂首看去，顾淮公然在笑，她也不晓得他在笑甚么，但清俊的脸上，多了一丝可亲之意，还……怪都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