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章和周学谦一起起家告别一屋子的人。
沈清月按下心机不表，她“哦”了一声，笑道：“那也祝顾先生金榜……算了，先生不在，就不祝了。”
“那我过半月再去取。”
“大夫？那里的大夫？”
沈清月浅浅地笑着，二堂哥当然不会孤负她的。
夏藤进了屋子，才同她道：“女人，周家表少爷倒是待您很好。”
也是！沈正章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估摸着舟姐儿和繁哥儿必定都要来送他的。
沈清月点了点头，叫夏藤拿了几个钱给春叶，让她给买些零嘴，或者叫院子里的媳妇熬些绿豆汤，给几个丫头们解馋消暑。
只可惜周家老夫人就要过世了，周学谦中了举却还是要担搁了。
沈正章解释道：“怀先也去，他前天就承诺我了。”
“不是，是我父亲给我的，归正我也不常喝，赠给二哥倒是宝剑配豪杰了。”
沈家府里的丫环婆子们，除了在说苏老夫人外孙女嫁得好以外，便都在议论吴氏和林妈妈做的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沈老夫人和柳氏想管也管不住，更加头疼。
世人轻声欢笑。
周学谦的目光又在沈清月的脸上流连了半晌，才大步拜别。
沈正章将会是沈家这一辈里第一个举人。
周学谦温声道：“嗯。另有本日之事……我可记取了。”
柳氏恐怕这事儿传到苏老夫人耳朵里，想从速告终这件事，便派人去林妈妈的院子里，想体例将人弄醒。
周学谦离沈清月有好几步的间隔，他微微地捏着拳头，嘴角动一动，有点不晓得说甚么甚么好。
周学谦笑着点头，道：“是的，表妹老是做手活儿，我怕你伤动手。”
夏藤自发地退开几步，既让两人在她视野内，也不至于听到二人说话。
应当是周学谦送给她的。
周学谦羡慕地看着沈正章的扇子，嘴角稍抿。
沈清月点头道：“不急，没有动静就是好动静。”
沈清月起来福一福身子，语气平平隧道：“我本来不晓得表哥也要去，那这厢就先预祝表哥金榜落款，名列前茅。”
沈清月但笑不语，拿出周学谦送的膏子，挑了一指头抹在手上，悄悄地化开，涂抹在双手上。
春叶道：“就是胡同外坐馆的大夫，都在福顺胡同坐馆十几年了，一家长幼都在这儿，该当不敢胡来。”
沈清月挑帘子出来！脸上笑着，正要打号召！却瞧见了周学谦也在这儿！她愣了一下！表哥如何会在这儿？她微微低头挪开视野！走到屋子中间，朝方氏施礼！再与沈正章和堂弟堂妹见礼，最后才同周学谦欠身，唤了他一声。
他又瞧了瞧扇子，细竹篾丝做骨头，绢料扇面，上边绘着独占鳌头的图案，寥寥几笔，不算巧夺天工，却很逼真，又用一指宽的淡绿绸布封边，倒是高雅。
沈清月脸颊发烫，那也就是说，周学谦实在已经见过她的画了，难怪呢，他那日主动要跟她下棋，本来是认出她来了。
上辈子，沈清月也来送了沈正章，但是清楚只要他一人去读书，这回如何周学谦也跟着去了？
沈清月笑容一僵，这当然不能让顾淮晓得啊。
周学谦看着沈清月，笑问：“表妹，那我呢？”
沈正章接了东西，他先嗅了嗅两罐子茶叶，又喜又惊道：“龙井茶和阳羡茶呀，你专门去买的吗？”
她猜想吴氏现在必定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就是不晓得，吴氏会在逼不得已之下，动甚么手腕……如果能被抓个正着，那就更好了。
沈清月垂首道：“表哥慢走。”
过了一日，林妈妈还不见醒，沈清月倒是不惦记了，她尽管等着就是。